115、第 115 章(1 / 2)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场考试悄然而至。
这场主要考四书文一篇,性理论或孝经论一篇。
四书文通常指的就是八股文,有固定格式: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后四个每部分要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平仄对仗。后来良国成立,由某个文学大家提出废除规格,从此不再要求对偶。
林晓分析过历年考生答题,总结了些经验,再加上林满堂前世活那么大岁数,对事情有自己的见解和心得,他要真想说服人,再顽固的人也能被他说晕。在所有科目中,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些,学起来也是最轻松的。
这一场考试出来,林满堂的精神面貌跟前一场完全不同。
李秀琴冲女儿小声嘀咕,“看来你爹这次是胸有成竹了?”
林晓知道她娘其实并不清楚她爹学习进展,听到这话颇有些吃惊,“娘,你咋知道的?上次他考了五十五,这次要刷掉十个名额,他很危险啊。”
李秀琴面露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场我看他也拿不准,就犯嘀咕。这场可不一样,你爹笑了。”
林晓侧头打量她爹,笑了吗?好吧,真的笑了,只是嘴角扬起一个小弧度。她娘离这么远都能发现,这就是真爱啊。
果然三天后出来,林满堂爬到第十名,刘文麟这次考得不太好,只考了二十六。不过倒也通关了。
第三场考四书文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
四书文或经文没什么难度,律赋也勉强,但试帖诗就不行了。
林晓之前以为科举只是考四诗五经,可学了之后,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像那些启蒙书籍就不用说了。为了能让诗押韵,就得背《切韵》、《广韵》、《集韵》、《对联对仗歌》和《平水韵》。
她爹背得也挺熟练的,但等用时,就开始抓瞎了。
他写的诗不仅不押韵,内容还浮于表面。一般这种诗都要写景抒情,两者水乳交融。
但她爹很难将景和情联系到一块儿。
这次要想通过,她爹前几样就得考好,诗也要做得马马虎虎才成。
林晓提着一颗心,都没心思听说书先生说书了,时不时就瞅一眼外面,生怕她爹觉得题目太难,坚持不住先出来了。
好不容易挨到考试结束,林满堂板着脸从考场出来,林晓仔细观察她爹的神色,愣是没瞧出轻松,之前提着的心再次提上来。
林福全接过考篮,李秀琴扶着他,“咋地?很难吗?这脸一直耷拉着。”
林满堂揉了揉脸,“考了两篇诗。反正就挺悬的。”
前面写的都还可以,他甚至还写了不少实用性的建议。
但是诗嘛,他自己知道他写得有多普通。诗的意思倒是贴题,前两句也押韵了,但是要说有多好,那不可能,反正就看考官们的喜好呗。
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考不上,但林满堂依旧认真复习。
李秀琴和林晓也没打扰他。
一家人就这么提心吊胆过了三天,到布告栏一看,好家伙,这次考了个中不溜的成绩,比刘文麟排名还要靠前。
写诗靠的是才华,刘文麟的诗才还不如林满堂呢。至少林满堂还背过那么多韵书,刘文麟却没那么多时间。
李秀琴拍着胸口,“你爹考得还不错。你不是说他写的诗不怎么样吗?”
林晓细想了下,“可能是他前面答得不错吧。诗的占比很小?”
李秀琴点头,应该是这样了,侧头看女儿,“下一场,你觉得你爹能成吗?”
第四和第五场考的是经文、诗赋和骈文。
她爹的经文和赋尚算可以,林晓看过历年考题侧重点都是这两样,但是谁知道新县令喜好如何呢,只能含糊道,“等考完就知道了。”
李秀琴无奈叹了口气。她也是紧张过头了。
第四场考了一篇诗,林满堂排名更加靠前,考了第二十名。刘文麟考了第十八名。
第五场没有考作诗,侧重点是经文,这是刘文麟最擅长的,成绩出来,林满堂以第十二名的成绩中了。
刘文麟比林满堂好一点,以第十名的成绩中了。
当天晚上,范寡妇做了一桌好菜,将大伯和大哥一家请过来庆贺。虽然不好对外说,但是自家人庆祝还是很有必要的。
席间,大伙先是恭喜林满堂通过县试。
林满堂谦虚笑笑,“这还只是第一关。接下来还有府试。等府试通过,才能称为童生。”
林昌盛笑道,“已经了不起了。早知你是个读书的料,当初我就该劝你爹让你读书的。”
原身以前不爱干活,在地上打滚非要到学堂读书,林老头嫌念书费钱,就是不许。林昌盛知道二侄子是犯懒,也没帮忙说句好话。想想当初真不该心存偏见。瞧瞧满堂只读了一年多的书就通过县试,要是他早点念书,兴许林家早就能出个秀才了。
林满堂不知道从前,也不好接这话啊,岔开话题问起养猪的事儿。
他考试这段时间,村里人也都忙着盖猪圈,抓小猪仔。
徐方那边要一千头小猪仔,兴许以为这是最后一次赚钱机会,大伙都卯足了劲儿养,全村共养了一千两百三十四头。
这么多头小猪仔都是关屠夫帮忙买的。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杀猪了,天天带着三个儿子城西城南的跑,花费好一番功夫才将小猪仔凑齐。也因此今年小猪仔的价格每头上涨了三十文。
买完小猪仔,李秀琴就挨家挨户上门敲猪。
林满堂在屋里读书,关紧门窗都能听到小猪仔撕心裂肺的嚎叫。
林昌盛笑了,“早就已经敲好了。现在正在抓草药喂呢。”
之前李秀琴的中药是不需要花钱的,喜鹊、林晓和张顺星在坡地那边割回来,就够家里用的。
可今年养猪人家太多了,坡地那边的中药根本供应不上。
李秀琴就集合村民们,征求他们的意见统一到县城药铺定一批中药。
因为定的多,价格便宜不少。
林满堂到底不放心,“那由谁负责监管呢?”
因为他要考试,林昌盛不好打扰他,就主动安排别人监管。
“你堂哥广源。他嗓门大,站在外面,吼一嗓子就行,不用特地进去。”
为了避免传染,他们制定了规矩,每个养猪场固定一人喂猪,进去后,除非特大事情,否则这一年都不要出来。为了让大伙遵守,他还特地找人专门监管这块。
林福全忧心忡忡,“但是最近天气越来越热,蚊子和苍蝇多了不少。弟妹之前说这两个也会造成猪瘟,我就想问问有没有办法?”
为了消灭这些苍蝇,他们天天拿拍子打,但是偶尔也会打到猪身上,猪因此受到不少惊吓。
林满堂看向李秀琴,“你能配出药吗?”
九十年代乡下流行过一种苍蝇纸,放在空处,没一会儿就能粘到不少苍蝇。
李秀琴明白他的意思,“苍蝇我来想办法。”
至于灭蚊,乡下人有许多土办法,其中最省钱的办法就是燃烧蒲棒或是将艾蒿晒干磨成粉,找一个可以烧的罐子,将粉末放进去。蚊子很快就能赶走,但是这两种办法会产生大量烟雾。
李秀琴前世家里用的是灭蚊灯,效果比这两种好用,但是未必省钱。所以她也就不说了。
第二天,李秀琴就开始研究怎么制作苍蝇纸。
这边纸太贵,她改用木板。
前世苍蝇纸两大原料分别是:强力胶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