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粮食大潮（1 / 2）
南面的冯盎来到了长安,让正处于夏日的大唐行政中心更添了一?把炙热之?火，因为冯盎这次觐见，不仅带来了蜀锦等往日难得一?见的西?南珍品,更带来了整个中原传说已?久的占城稻。
那是据说能一?年两熟的占城稻啊~！是那种据说周期短，旱地都能种的稻谷啊！这可?是白米！！（说道这个，咱们不得不先提一?句啊,咱们一?直以来说的多少多少钱一?斗米什么的，这个米其实是粟米,这个年月,中原就是用?这个和麦子做主?粮和物价标准的。）
白米这两个字不知道闪瞎了多少人的眼。想想那高昂的价格,想想这吃白米所代表的奢遮地位,不少人看向那些种子的眼睛都是闪着金光的。家中田地不少的人家都在蠢蠢欲动,哪怕不是顶级士族的那部分，也一?样积极地很，和南面来的人套上?了近乎。
他们想的和简单,哪怕是这次冯盎贡上?的他们分不到呢，那也要想法子和南面拉上?关系,只要关系到位了，这良种还?能跑的掉？甚至他们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自己派人走一?趟了。这占城稻能搞到，那南面其他的特产呢？看看这长安火爆的模样,好像卖种子,也是个很有前途的买卖啊！
利益动人心,这不仅仅针对上?层人，下面的百姓其实也一?样，甚至更理想化些，苦哈哈们满脑袋想的就是,有了占城稻之?后，种植的地方要多了，粮食也要多了，以后粮食肯定够吃。
这一?觉得够吃，得，这市场立马连锁反应也跟着来了。就跟利好消息一?来，股价保证上?涨一?样，这会儿粮价就受到了波动，直接下跌了两成！你说牛掰不！高兴不？都乐坏了啊！看着冯盎带来的一?群南人都像是看朵花一?样，吓得那帮子人出门都不敢单独一?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抢了去。这笑话闹的！
苏半夏或许是这些人里相对比较稳得住的，因为他知道，种子这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适应这边天气的，能长成啥样不好说的很。可?即使这样，也没让他少了弄点种子的心。毕竟有了这个，就有了种出高价粮的希望对吧！钱这东西?他可?不嫌烫手的。
所以喽，他特意寻了老张头过?来，想让他帮忙通通关系，从长安弄一?石的种子来，
“种这个占城稻？我说小子，你想什么呢？别说我没那么大的能耐，能从哪些世家大族手里抢出来。即使真运气好了，弄来了，咱们这连个懂的人都没有，能种的出来？地可?不是能瞎糊弄事儿的。别弄得不好，白折腾了地，连着麦子，粟米都耽搁了。还?浪费了这么些人情，多不划算？稳着些，先看看别人怎么做，若是真能种的好了，那咱们再想法子弄种子，弄懂行的，这样才?保险。”
看看，从古到今，咱们这国人的性子啊就是这么保守，什么都强调一?个保险稳妥，却不知，只有那胆子大的，敢下本?吃头一?道汤的，那才?是最大的赢家。当然了，性子成这样，这也和百姓抵抗风险能力太弱有关。像是苏半夏，就不担心亏本?的问题，
“咱们还?缺这一?年半载的时间？缺那么一?口子粮食？挪出一?二亩地来试试而已?，能耽搁什么？再说了，种地这事儿，即使再不济，只要不是太倒霉，那就不至于绝收，总能有个三瓜两枣的对吧！只要是有的收，咱们就不亏。抢先一?步得了种植经验，那以后收成还?能少了？”
这话说的很是有理，就是保守的老张头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是，不够使试试，不过?是一?二亩地的事儿，确实值当冒险一?次。可?这到底从来没试过?，老张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慌，不由的皱了眉头，迟疑起来。
这样的老张头让苏半夏看着有些上?火，忒墨迹。有心说点什么吧！看看老头那花白的头发，生生的又压了下去。尊老，他这一?定是尊老的信念太深刻的缘故。脑子转一?转，苏半夏索性用?事实来说话。
“您忘了？咱们去年那地，我想的那些法子怎么样？是不是挺有用?？这哪一?样不是以前没试过?的？结果呢？”
这结果却是不错，冬日做了深耕，细筛了土地，那肥料又烧了一?边，捂了三日，这么几番手段下来，那新开的地都比往年知道的多了两成。可?见这么整确实挺有道理。若是这般的手段用?到那占城稻上?……想来再不济，就像是苏半夏说的，也不至于颗粒无收吧。
这么一?想，老张头也跟着点了头，手掌在那炕桌上?一?拍，沉声说道：
“行吧，明儿我就去趟长安，问问秦郎君他们，只要那冯盎带来的够多，我怎么也给你讨上?一?二亩的种子。不过?小子，有句话我得先说好了。想要虎口夺食，咱们这身份什么的，估计是不当用?的，能让他们放手的，估计也就是你那种地的几个法子了。这你可?愿意放出来？”
用?技术去换，比纯粹的那人情去讨要更有把握，也更体面些，这个老张头即使人还?没去，也绝对的心里有数，所以就把话先放到了前头，免得到时候他自作主?张，这孩子心下不忿，让爷俩生了嫌隙。
“这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能放出去，让更多的人种出高产来，这是好事儿啊！你看看咱们村子，看看周围那些弃民组成的村落，他们来问的时候，我有瞒着？老张伯，小子我年级虽然不大，可?这点子心胸见识还?是有的。”
这话苏半夏说的是相当的硬气，这许也是教?育不同的缘故，这年头的人有点子手艺那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学了去，夺了自己的饭碗，可?苏半夏呢？看到的是整个天下，是整体国力提升的好处，咳咳咳，当然也有积分的缘故啊！没好处，他也没这么大方对吧。
不过?这话听到老张头的耳朵里还?是不一?样的，这家国情怀，这大义为重的调调，那是相当的争脸啊！看，老头脸都涨红了吧！猛地一?拍炕桌，一?叠声的开始叫好。
“这才?是好男儿，这才?是真汉子，好，就凭着你这话，老张我怎么也要给你争一?争。若是每一?个都能提高产量，那日子就好过?了，好过?了……”
说话间眼泪又开始往外?冒，颤颤的连鼻涕都一?并开始往外?冒了，这形象真够邋遢的。苏半夏一?阵的牙酸，只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老头是想到了什么。
是什么呢？还?不是早年饥荒的事儿！这个在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还?有那高昂的粮价，村中百姓那些死?去的亲朋做佐证，所以他很明白这些人对于粮食，对于提高产量的执念。
“如今不是都好了嘛，老张伯，别哭了，都这把年纪了，又没个媳妇，哭了也没人可?怜。”
“你个死?孩子，又来浑说。”
“我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是死?孩子了？我知道了，如今你这是儿子侄子都有了，不稀罕我了是吧！得，我和秦小子一?起哭去，这都不值钱了。”
胡搅蛮缠了一?通，顺利的让老头收了泪，苏半夏偷偷的松了口气。说来那地都是他的，爱怎么整就怎么整，也轮不上?老张头说话，就是种子，没了老张头，他自己也不是不能去折腾的讨要。可?他就是习惯了找老张头，这不仅仅是因为这阵子他想避开长安的人和事儿，更要紧的是，自老张头来了之?后，他就像是有了个可?以依靠的长辈，有了家人一?般，感情上?有了依靠依赖，让他怎么也做不出甩手的事儿来。
而老张头呢，也确实将他的事儿都放到了心上?，当成了自己的事儿在办。看，说好第?二天去，那就一?刻都不缓，天没亮就喊起了秦存道。
“正好，带着这小子一?起，去看看他耶耶，免得那秦郎君想的慌，还?抽不出空来。”
老张头养了这么些年的孩子，那真是又当爹又当妈，看看这擦脸的手势，多熟练，秦存道闭着眼，他都能给糊弄干净了。
“我说，秦郎君怎么还?不将秦小子接走？”
苏半夏打着哈欠也从屋子里出来了，这老张伯要出门，他怎么也得送送对吧，毕竟是为他办事儿去的。顺带还?不积口德的来了这么一?句，弄得秦存道眼睛蹭的一?下就给张开了。可?见这孩子对这事儿有多上?心，小没良心的，白瞎了他待他这么好，还?是亲爹更亲啊。“还?不是这事儿一?桩接着一?桩给忙乎的嘛，好在这回时间不会长了，长孙王妃给他说了个亲，等着那家里有了女主?人，孩子回去就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