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老兵旧话、老张老秦（1 / 2）
人都说?改朝换代,是?一次旧有次序的洗牌，是?对财富等级的重新分派。这?话确实有理，可从?最底层的百姓去看,从?那些生生死死上?去看，战乱迭起又何?尝不是?一次淘汰赛？再不断的生死煎熬中，梳理出?各种的强弱来,最终运气差的，体质弱的,脑子笨的,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被时?代所遗弃。说?的残酷些,就像是?用生命做献祭,强行?给?华夏人种做了一次整体的基因提纯！还是?三百年定时?提纯,呵呵！
就像是?这?会儿，这?些个?能在隋末的大锅乱炖你活下来的那一个?不是?脑子好，有本事的？特?别是?那老杜和那个?……是?了,忘了介绍了，那个?在最中间?的老汉姓张,混号老张头，那更是?眼尖的老狐狸。从?看到来救援的柯山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心下就察觉到了什么，感觉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有的,怕是?这?两家?有什么奇遇。
擦擦擦,都是?一样的苦哈哈,一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两个?老小子，这?运气怎么这?么好呢？老张和老杜心下痒痒的，也想琢磨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能弄样回来欢喜欢喜。
只?是?现场摆着呢,血腥气这?么重，总该先收拾了吧！总不能让来帮忙的孩子忙乎着，他这?当家?的主人在一边给?自?己谋划好处对吧！那样太不讲究，这?么多晚辈的，老杜头还是?点脸的，虽然这?会儿他对着那两个?积极帮忙的方柱子和柯大郎，眼神热情周到的有些过分……
老杜头这?里?玩着迂回战术，那老张头却没这?么顾忌。他虽然主导了这?一场人狼大战，可这?地方不是?他家?，作为一个?过来做客借宿却意外遇上?事儿的外人，他帮着一起抵挡危机这?没说?的，应当应分，可这?事儿了了，打扫现场，收拾残局，他可就没心思参与了，又不是?年轻时?候，力气没处使。
既然歇着，那拉着老伙计们说?闲话在正常不过了，问问事儿，那更是?自?然的很啊！
“老实说?啊，爷爷我南征北战，走?了那么些地方，也算是?见过些大世面的，可这?一副弓箭，还真是?眼生的很。你个?老小子，可不像是?能拿出?这?么好东西的，怎么的，劫了哪家?的好货啊？”
老张头坐在篝火边上?，伸着腿脚，撑了撑腰，动作舒缓的，像是?在伸懒腰一般，可说?的话却利的很，直接将边上?烤火的柯山激的差点窜起来。
什么叫劫了货？虽然这?时?候天下尚未评定，什么山匪，什么路匪多如牛毛，可这?里?是?哪儿？京畿腹地！打从?大业十三年（617年）占了长安，这?附近不知道被清理了几遍？作为曾经衙门里?混过的老公人，他可是?很清楚这?罪名背上?去会是?个?什么下场。
“浑说?什么呢！小老儿好好的一个?本分人，可不敢做那些个?不要命的勾当。”
“本分人？啊哈哈哈，你柯大脑袋是?本分人？哎呦喂，这?要说?给?那些进了阎王殿的伙计们听，估计直接都能笑活过来，连投胎的劲都省了。”
本是?想说?那些个?兵器的事儿，让柯山一句本分人给?惹的，老张头转头就忘了这?什么弓箭啊，什么横刀的，一个?侧身，扯住了柯山开始算起旧账来。
“来来来，咱们好好算算，你这?有多本分，我记得那年我刚从?车骑府调到骠骑府，去上?番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小子，啊，你居然装将军亲卫！！啊，骗我请你吃酒，当时?吃了多少可还记得？足足五碗羊汤，两碗米酒！你个?混账啊，差点还得我要在那店里?做工抵账？！啊你要是?老实本分，这?世上?还有滑头的？”
人一激动吧，这?声音南面就大些，而这?声音一大吧……边上?晚辈可是?围了一圈啊！这?大瓜一出?来，彻底爆场了有没有？虽然不敢遮着掩着，可那一脸看好戏的神色，在火光下是?相当的明显，年纪小不会遮掩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都带着惊异，这?让柯山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那老脸迅速变得苦兮兮的。揭人不揭短啊！这?老头，怎么就能这?么不讲义气呢？不但喊外号，还将早年的混账事儿都一并翻了出?来，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儿子面前撑脸面？
坐在火堆另一头，和老张头不算太熟，却也算是?相识的老方头，那更是?表情丰富的不行?，一会儿看看老张头，一会儿看着柯山，打量的明目张胆的不说?，嘴上?还滋滋作响，摇着脑袋，一副怕怕的模样，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大声嘟囔着：
“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往日还不信，不想这?会儿倒是?见到了活例子了。”
什么叫活例子？合着他就是?个?工具人不成？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内外合一的很。柯山本来被老张头说?的还有些羞愤，一听这?话，也恼了，对着老方头一个?白眼过去，嘴上?不积德的喊道：
“你个?木匠，和我们这?耍枪的都能凑一起了，你不是?活例子？你那些师兄弟们看见你，也不知心。毕竟他们用凿子戳的是?木头，你那凿子，可是?戳出?过人命的。”
这?话说?的，这?些年能活下来的，哪一个?手里?没人命？遇上?乱兵，遇上?匪人需要搏命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那些个?下不去手的，早就进了阎王殿了。所以啊，老方头听到这?，表情都不变一下，施施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可不是?，我自?己都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能这?么本事，虽然没能救下我家?老婆子，可儿子护住了，如今孙子也有了，不像是?某些人，外头晃悠这?么些年，还是?孤寡一个?。眼见着都快入土了，连个?钉棺材的都没有。”
活脱脱就是?个?相互伤害的现场有没有？这?一针戳的呀，老张头眼睛都红了，像是?他这?样年纪的，你说?他没成过亲，没生养过孩子，那可能嘛？左不过就是?在这?纷乱中送了命罢了，没什么稀奇的。牛进达那样，一个?主簿家?的少爷，北齐太守的孙子，都能差点被饿死，全家?死的就剩下他一根独苗苗，还有什么不可能？到是?面前这?几家?，能活成这?样，不得不说?真真是?命好啊！
想到命好两个?字，老张头脑子猛地回神了，娘哎，让这?两个?混球给?带偏了，这?会儿说?这?些个?陈年旧事有个?毛用？东拉西扯的，这?两个?是?不想让他问这?武器的事儿吧！
老张头抬头，看了一眼正和晚辈边干活边说?话的老杜，心下暗笑那家?伙拉不下脸，糊弄到这?会儿都没开口，随即轻咳了一声，引住了边上?人的注意之后，扯着嗓子猛地喊了一声：
“老杜，怎么样，问出?来没？两个?半大孩子，你这?愈发?的不中用了，这?都搞不定。”
拉人下水的速度快的，那边老杜头都觉得耳鸣了！而这?老方和柯山则立马变了脸，转头看向老杜的眼神都带着刺刀！
呀呀呀的，这?老小子，有了好处就忘了义气，当不得人子！
老杜额头青筋都开始跳了，眼神都不想往老张头这?里?扫一眼，可想想目前自?家?这?情况，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什么叫不中用？爷爷我那是?没存心让他们为难，明知道这?不是?他们会有的东西，那还多嘴干什么？倒是?这?给?东西的人，我瞧着只?怕是?不简单的很。”
都是?精明人啊，看这?话题转的，立马什么相互伤害都没了，连带着那几个?因为长辈互怼，恨不能自?己消失不见，低着头装壁画的晚辈们，也一个?个?的竖起了耳朵。是?的，就是?方柱子和柯大郎都不例外，他们也想知道这?苏小郎君怎么一个?不简单了。
“那弓箭就不说?了，这?样的工艺，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老方，你怕是?已经琢磨过了吧，你能做出?来？”
“难得很，没有人搭把手，怕是?要一两个?月才成，而且还未必有这?么精致，这?铉，这?箭矢，精细的像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看看，我说?吧，至于这?横刀，你们看见没？那光头，那雪花纹，比乌兹刀都看着漂亮，还有，你们看看，这?厮杀了一场，上?头居然连血痕都没有，这?说?明啥？”
作为老兵，老杜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犀利，而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庸手，自?然也看的分明，所以他这?一说?，几个?老头立马跟着点头了，表示认同。
“那么问题来了，就爷爷我这?见识，往年也不过是?在几个?将军那边见到过如此品相的好刀，这?山林子里?存生的，又是?哪儿来的？除非那人背景不同凡响，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