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2 / 2)
自己的真实经历被第三人称地书写下来。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
当写下“模组结束”之后,《调查员之书》上面的字迹才脱色般的全部消失不见。这时候,随渝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里面是好几条短信。
“随渝您好,黑洞于20XX年X日X时向您尾号为XXXX的银行账户发起人民币1,600,000元的转账,请注意查收,本短信不作为入账凭证(备注:结算款)。”
“尊敬的纳税人,您好,您已支付400,000元的个人所得税,感谢您对于国税工作的支持!”
随渝:“……说好的两百万呢?”
“两百万是税前收入,你不知道吗?哦,也对,你现在应该还没有被社会上的HR殴打过。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一般我们说结算,都是按照税前来算的。”守秘人黑洞冒出来解释。
随渝:“四十万啊……”
想到说好的收益里直接有五分之一就这样蒸发了,说不心痛,那绝对是假的。这种心在滴血的感觉,甚至比意志鉴定大失败还要让人深感难过。
“这是好事。”
“四十万啊……”随·林祥嫂·渝上线。
黑洞看不下去了:“你清醒一点,这个税款是必须缴纳的,税率是国家制定的,不是我坑你。你不缴纳,这就是不明收入了。你一个学生仔,哪里有渠道能洗钱呢!更何况,缴纳税收是爱国举动,国家有了钱,才能提供更多福利,是不是?”
“四十万啊……”
随渝靠在书架上,眼神木然。他当然知道黑洞说的很正确,他和姐姐两个人举目无亲,能平安长大顺利上学,也是国家减免了他很多学费。
积极纳税是每个公民的责任。
就是……
“我还是心痛,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请你务必提前说明。”随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了这句话。在模组里,他被守秘人反复拖后腿,都没有太大的意见。
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杀了狗守秘人祭天!
“呃,好吧,我知道了。”黑洞打了个哆嗦,“《调查员之书》在你手上,这几天,你可以熟悉一下这本书的各项功能。”
……
……
织梦村。
半个月后。
忽如其来又毫无预兆的爆炸,几乎将整个织梦村夷为平地。山脚下的学生们被吓到了,当时就报了警。半个小时之后,警车带着警犬驶入了通往织梦村的路。
由于道路崎岖,救援并不顺利。
警方先发现了浑身是伤的曹姓学生,并立即送往附近医院。而和他一同入山的另一位李姓学生失血过多,不幸身亡。
李姓学生的家长非常悲痛。
三天后,家长进行了葬礼,尸体火化。
在葬礼结束后的某一天,天色昏暗,细雨朦胧,医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宽大的领子高高立起来,脸上还带着口罩。只不过,在医院里带口罩很常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先路过了曹春辉的病房门口。
气质阴郁的死宅研究生目光放空,他妈妈正坐在床头,喋喋不休地批评自家儿子。如果黑洞或者随渝在现场的话,他们会发现,曹春辉那份精湛的毒舌天赋,很可能是遗传。
神秘人脚步声很轻地走过。
没有引起病房里任何人的注意。
他迈过走廊,爬上楼梯,很快就到了医院里的最高一层,在里面的重度烧伤病症的病房里,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织梦村的村长。
他和之前看起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半边身子被彻底烧伤,医院给他做了自体培育的表皮移植,但只够覆盖几个关键部位,剩下的仍然是深红色的焦红血肉暴露在空气里,看起来非常恐怖。
神秘人伸出手,敲了敲病床框架。
村长显然睡得很不安稳,稍有响动,就被惊醒了。他一睁眼,就看见一道影子矗立在病床前,吓得整个人都抖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声音干涩地呼喊:“昂德斯儋……”
昂德斯儋明明带着口罩,仍然被一眼认出来。
因为他那双眼睛太过让人印象深刻,明明是和普通人没有差别的黑色瞳孔,但对视得久了,就会让人眼前产生奇怪的幻象。村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知道这一点,和这个男人对视太久,回家就大病一场。
“你没有照顾好它。”昂德斯儋说。
“我……”
村长想解释,但在对方无喜无悲的注视下,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恐惧。
村长一直活在巨大的恐惧中。
这种恐惧的名字叫做,昂德斯儋。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遇到这个男人时,正是挑着农产品鸡蛋去集市。他家里很穷,希望能用这点农产品多换一点娶老婆的成本。而那个时候,天刚好也下了蒙蒙细雨,昂德斯儋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白大褂,像是个幽灵般在车站徘徊。
“你有愿望吗?”
“很好,那就和它好好相处吧。你用它的衍生物的羽毛编织捕梦网,只要悬挂在天花板上,无论多遥远的人,都会赶往你居住的村落——这样的话,旅游业很快能发展起来的吧。”
昂德斯儋摊开手,一只似蛇似鸟的小动物就从他的袖口滑落,一直滑进村长装满鸡蛋的箱子里。等到村长再抬起头,那位自称为昂德斯儋的神秘男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仿佛他原本就只是幻想。
再后来,那一箱鸡蛋全部孵化出了银光鸟。
再再后来……
……发生什么来着?
“你杀了人了,你没有履行好‘监护人’的职责。你害死了那个孩子。”昂德斯儋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陡然转冷,透出一股森冷的杀意。
村长猛然反应过来:“不!杀了它的是楼下的学……”
声音戛然而止。
窗外,一只银光鸟扇着翅膀盘旋。
它伤心地咕咕叫,好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半个小时之后,巡逻到顶楼的护士发出一声刺破宁静的尖叫声,非常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足以成为半辈子噩梦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