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2 / 2）

一面还说：“采办的已经开始准备细棉布了，只是本宫瞧着下头送上来的这天香绢是顶好的，就先给你留了。”

“还得多谢娘娘费心。”韩淑仪连忙笑道：“既然臣妾都有了，那这料子就不选了吧。”

“不是这个的。”庄婉笑着摇了摇头：“那是给孩子的，这是给你的，岂能混为一谈，你还是先选吧，这一屋子人，数你贵重了。”

韩淑仪一时间苦笑不得，只能说：“臣妾哪儿有您贵重啊。”

庄婉笑得眼睛弯了弯，眸中闪过几分狡黠：“这一屋子人自然是不算本宫的，你脸未免太大了些吧？”

看着庄婉一脸打趣的样子，韩淑仪倒也应付得来：“皇后娘娘前儿还说臣妾貌若西施、蕙质兰心、秀外慧中，怎的今日就改了口风，说臣妾脸大呢？”

一面说着话，手下也不客气，就捡了两匹银红的蝉翼纱和一匹浅蓝色玉兰纹样的缎子，只说：“就这个了，纱回去做帐子，缎子留着做肩袄儿穿。”

庄婉不由得笑了笑：“本宫啊，偏爱你脸大。”一面又皱了皱眉，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偏你也好意思自夸，竟说自己的那样好听，可也是不要脸了。”

“娘娘，这分明就是您说的，臣妾可让贴身侍女记了下来，日日念给臣妾听，只盼着能越听越好看，越听越得娘娘欢心啊！”韩淑仪笑眼弯弯，让人瞧着就很舒心的样子。

“你呀你呀。”庄婉无奈摇头，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语带笑意地说道：“前儿陛下还和本宫说要给你则一个封号，本宫还头疼来着，今日一看，你都这样自夸了，说吧，是要‘秀’还是要‘蕙’呢？今日你只要说出来，本宫都依你。”

“嗯……”韩淑仪倒也不推辞，只是仔细想了想，说：“娘娘您若真让臣妾选，那还是要秀字吧，妾身名字里已有了个‘蕙’字，那还算什么封号呀？”

庄婉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是，那就秀淑仪了吧！”一面又道：“怎么，吓傻了，还不谢恩？”

“是。”秀淑仪笑了笑，扶着侍女的手站了起来，轻笑着福了福身，一面道：“臣妾秀淑仪多谢陛下恩典。”又起来，再福身：“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庄婉笑了笑，一面给侍女使了个眼神让她扶着秀淑仪坐好，一面看向惊呆了的众人，笑眯眯道：“怎么？可是这料子不好，不如众位妹妹的眼？”

“不是不是。”众人连忙否决，心中就算再惊讶，却还是笑着上前挑选了自己喜欢的料子。

应娘子和应常在自然也是如此，应娘子素来是喜欢素淡颜色的，此时见到一匹颜色清雅、绣工精致的云锦就挪不开眼了，侍女会意上前拿起了那匹料子，这就陪着应常在挑选了起来。

应常在和她姐姐不同，是最喜欢眼里颜色的，从前在那种地方，大红大绿大紫随便穿，后来被接近了织造府里，也并没学什么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是学着怎么服侍人，怎么让人喜欢，这些都是自小学习的，她自然得心应手，只是衣裳的颜色却有了顾忌，不能如从前一样随意，虽还是一样的艳丽颜色，却到底成了次色，此时见了一匹大绿色梅纹彩缎，不免有些移不开眼了。

“哟，一个七品常在还敢看这大绿色，也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旁有一道女声想起，应常在回身一看，却是卢容华，她当即就要开口顶回去，却被她姐姐给拦住了。

只见应娘子莲步轻易上前两步，对着卢容华福了福身，只道：“见过卢容华，这料子容华可喜欢？嫔妾妹妹也是喜欢的，只是咱们身份卑贱，穿不得这尊贵的颜色，还是容华天人之姿，定然是压得住这颜色的。”

卢容华被她这一通话说的心情舒畅极了，当即笑着昂起了头，高傲的像一只小孔雀：“那是，本嫔乃是堂堂四品容华，自然能穿这大绿色。”

一面给侍女使了眼色，侍女连忙上前捧了这匹布料，和主子走了。

“阿姐！”见那烦人的卢容华走了，应常在不满地皱了皱眉，上前拉住了应娘子的手：“她不过是无宠的容华，到今日还没侍过寝，阿姐何须对他谦让至此？”

应娘子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妹妹的手，小声道：“她到底是容华，先皇后的同胞姊妹，还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咱们虽然得宠，但是并没根基，不好得罪她，再者说，如今在皇后娘娘殿里，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

庄婉的凤仪宫前殿甚大，庄婉端坐在凤座上，就算再耳清目明，对下面故意压低了的声音也听不太清，但是刚才那一番动作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垂眸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