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1 / 2)
地牢里。
林清悦握着块碎石,用力在墙上未写完的“正”字后补了最后一笔。
十天了,地牢里不见天日,他只能以三餐来记录时间的流逝,这十天也让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系统并未强制他走剧情,所以没有走剧情的他也得不到系统的帮助,这是理所当然的。离开剧情以后,他在这个世界便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世界对他而言已不再是一本书,反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那他再想从这里离开,就只能依靠自己。
可他要怎么靠自己逃出生天呢?
火光幽幂,到他的脸上时只剩下黯淡的一层,显得人越发得萎靡不振。
林清悦扔掉石块,拍拍掌心的灰,用力搓了搓脸。
他勉强提起几分精神,等看到牢门外黑洞洞的长廊,顿时又叹了口气。
地牢入口肯定有重兵把守,这能不能打得过暂且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还被关在这小小的单间牢房里面,光是要靠自己打开他眼前的牢门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已经极为艰难。
生活就是苦苦苦苦苦,他太难了。
如此冥思苦想了几日,头发掉了无数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他想出来那么一招。
林清悦琢磨着,既然剧情已经产生了偏移,想必他主动禅让也不是不行,到时候,蒲惊寒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没有任何牺牲,成功登基帝位。至于他,只要给他个百八十两,再安置个三进小宅,不不不,两进也行,让他提前过上养老生活,他就心满意足啦!
想到这,林清悦沾了些泥灰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向往的笑容。
他在草里打了个滚,现在就等着蒲惊寒什么时候想起来他来,再来这里看看他,然后在他的劝说下,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行啦。
牢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
狱卒敲敲门,手里领着壶酒,高举起来问:“小兄弟,陪我喝两杯?”
林清悦露出一个微笑,欣然同意:“好啊。”
说起来,只要不做那挨千刀的天子,他真是个社交小达人,就说这位狱卒吧,已经成功的和他成了忘年交,连带着他的伙食待遇都提升了好几倍。
可惜职责所在,林清悦倒也不能劝他放了自己。
那狱卒提着酒,得到同意后便打开牢门,一躬身钻了进去,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餐布铺开,甚至没有回头关一下门。
林清悦:“……”
兄弟,你对我是真的放心。
……
翌日未时。
林清悦昨日喝了酒,今日便一觉睡到了下午,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忽然被眼前出现的人影吓得一激灵,清醒了。
项诚激动道:“陛下果然在这!属下就便救陛下出去!”
不久后的相府地牢外。
牵车的马嘶鸣一声停下脚步,车夫立刻下车,搬来圆木矮凳放在车前板旁。
蒲惊寒单手掀开车帘露出身形,他穿着件玄色锦袍,袍底白鹤踏云而上,衣襟用银线收边,手捧着镂空雕花的暖炉置于身前,往上依旧是宛若落了雪的白发,发间缀着银丝,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似乎是被阳光干扰了视线,蒲惊寒微微敛起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薄唇不悦般轻抿,他像出游般踩着车舷缓步踏下。
月九立刻拿来件银灰色的狼毛披风,为他披上。
天气凉了,主上的身体受不得寒。
蒲惊寒薄唇微启:“把药带上。”
月九:“是。”
随后,他便跟在蒲惊寒身后,往地牢走去。
月九其实打心底有些同情那位小天子,被他的主子盯上,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但很快,他就同情不起来了。
地牢门口,把守的侍卫歪七扭八的倒成了一片,而在他们身前不远处,两扇地牢大门活像被生生拆散的情侣,中间隔着大片空地,各自静静的立在一边。
月九震惊脸:“这怎么回事!”说完立刻去查看侍卫们的伤势,看到还能说话的,便问道:“发生了什么?是谁打伤了你们?”
那侍卫已经出气比进气多,张开嘴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另一边,他的主子更是大步地往地牢里走去。
月九想到什么,心忽然一提。
完了,他可能要开始同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