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离去(1 / 2)
外面冷风习习,太后宫中热如夏日,苏锦一进宫就把斗篷脱了下来,交给旁边的侍女,走到太后面前,微微俯了俯身子,并未行大礼。
太后闭着眼睛,她身边围着四个宫女,拿着小金锤在给她敲关节,太后勾着嘴唇,笑道:“锦儿来了。”
苏锦走上前,其中一个宫女乖觉地把小金锤递给了苏锦,苏锦跪下来,拿着金锤子轻轻地敲着太后的膝盖,柔声道:“锦儿来晚了,该罚。”
太后笑了起来,睁开眼睛,摸了摸苏锦的头顶:“哀家怎么舍得罚你?你可是哀家的干女儿!”
苏锦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微红着脸,柔顺道:“太后这样宠着锦儿,锦儿也该回报的,说起来,您之前找的弥罗草已经有下落了,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送到您面前了,趁着冬日,您可要好好保养一番,这弥罗草是最好的美容神药,保准您一个冬天下来,重回二十岁。”
太后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兴趣:“果真如此神奇?”
“那是当然!捣碎了敷在脸上可好了,”苏锦乖巧道,“只不过这弥罗草有毒,千万不能入嘴的。”
“锦儿还懂药理?”
苏锦道:“哪有,不过是喜欢看书罢了,这弥罗草也是锦儿从书上看来的,说是中了弥罗草毒的人,发病时如同得了风寒,但和风寒不同的是,中毒之人三日内就会死去,以前这弥罗草一直是宫中的禁药,专门用来暗杀人,后来渐渐失传了。”
太后看苏锦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狠戾,她笑起来:“多亏你能找到了。”
苏锦知道自己失言,笑了一笑,转移话题道:“之前锦儿不是说我家阿姊一夜之间突然就变得武功盖世嘛,我专门请了能人去试探,谁知那人说阿姊她没有用邪术,是从小习武,只是现在才表现出来,我就奇怪了,这么多年她都隐忍着,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贵族中让嫡女学武功的很少,多是破败之家才会学,无非是自保罢了。”太后一抬手,宫女们端着几碟瓜子果盘鱼贯而出,“来,吃些点心,我们慢慢谈。”
苏锦等太后先坐好了,才坐了下来,她的位置就在太后的对面,一言一行都被太后尽收眼底。
“那阿姊是受到威胁了?”苏锦疑惑道,“可她是国公府的嫡女,有谁能威胁到她?”
“那就要问你母亲了。”太后拿起银筷,亲自夹了一块牛乳糕到苏锦的碟子里,苏锦忙站起来向太后俯身行礼。
苏锦坐下来,夹住牛乳糕:“我母亲?是王夫人吗?”
太后睫毛垂着,似笑非笑:“锦儿,你可要知道,有时候出身并不是特别重要,只要你有手腕,有机遇,把皇族踩在脚下也不是不可能。”
苏锦大惊失色:“尊太后,锦儿并没有……”
太后嗔怪道:“傻孩子,谁说你要怎么了?哀家不过是教你你一些事儿,你还小,许多事情都不懂,你快点吃这牛乳糕,北边上贡的,滋味好得很。”
苏锦这才放松下来,吃了牛乳糕,又和太后说了些话,这才离开。
苏锦离开后,太后宫中的气氛渐渐地凝固起来,太后坐在原处,保持着苏锦走之前的样子,手里还拿着银筷子,一动也不动。
宫女们不敢上前收拾,一个个畏之如虎,都跪在一边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太后猛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点心沫子四处飞溅,众人皆是一抖,有个宫女的脸上落了个点心沫子,痒得很,她忍不住头稍微动了动,正要把脸往领子上蹭一下,把点心沫子擦掉,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绣满金花的绣鞋。
那双鞋上拿珠玉做装饰,泛着冷冷的光,宫女意识到了什么,体若筛糠,她忙磕头道:“尊太后饶命!尊太后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太后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声道:“拖出去,杖毙。”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宫女的胳膊,跟拖麻袋一样往外拖去,宫女吓得乱叫:“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求您饶奴婢一命!太后娘娘!”
一声闷响,那宫女的声音猛地停住了,外面只有人被拖在地上的声音。
太后往寝宫走去,鸢尾垂着眼上前,拿出鼻烟给太后嗅,鸢尾轻声道:“娘娘,王夫人早就无法与您比拟了,您不必为了她再烦心。”
太后按压着太阳穴,不耐道:“哀家又不是因为身份,从她嫁给苏国公的那一天开始,她与哀家就是云泥之别,她早就不配做哀家的对手了,哀家烦心的是她从小培养苏芙习武,这说明她根本就不信任苏国公!”
“……您的意思是,王夫人有可能反水?当年的事情……”
“她从未参与过,这件事就算暴露,也不过是我们倒霉,她自己能摘得干干净净。”太后紧紧地皱着眉头。
鸢尾试探道:“那要不要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