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这个崩坏的世界 6(1 / 2)
隔绝开了病房内那双期盼又不舍跟小动物般怯怯的眼睛,孟子骞面含笑意转过身抬步往电梯方向而去,走出电梯,不急不慢的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四年前搬到本市,家里确实有个儿子,听说当时孩子还出过场车祸……”
“四年前?”狭窄的车厢内,孟子骞微扬的尾间中带着几分令人窥不懂的情绪。
“是的,医生说人刚醒没个几天带着孩子消失了,欠医院好几万的医药费没缴,还是整个科室自掏腰包补上的,他们印象特别深,自那以后孩子就被他们一直关在家里不让出门,更没人见过……”
将视线从那份心理评估报告上移开,车厢内的男人轻轻抬起头,随着他这个抬头的动作,那一直隐藏在其后温柔如风的眼睛,丁点不落的暴露在了一尘不染的镜面内。
“……看样子是得去亲自见见那对‘善心有爱’的夫妻了。”
“好的。”
挂断电话,无意识的轻抚着文件上的‘创伤应激障碍’几个字,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孟子骞自言自语的道:“狸猫换太子么,呵,有趣。”
但见镜中那双带笑的眼睛如同被冰浸透的水,一点点渐入零下,不过短短时间就化为一片暗影的冰冷入髓。
……
夜晚,老旧的居民楼
规划的不合理的客厅中,一地的啤酒易拉罐散落着,不远墙边横倒着的满身横肉的中年男人慢慢自梦中转醒。
大概是倒地的时候撞到了后脑,刚醒过来他就捂着后脑发出一声声抽气式的痛嘶,手肘撑起暂时性的坐靠在墙边,视线触及地上的一片狼藉,头脑中有关摔倒昏迷前的那一幕清晰闪现。
下一秒,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那个小贱货竟然敢推他!
嘭——
脸色扭曲的一脚踹开一间类似储物室改造成的简易卧室的门,孟海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被惊吓成兔子似的人蜷缩到床角,惊恐望着他的画面,却不想里面除了那一张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木桌外,竟然是空空如也。
将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找过一遍,都没有发现人的身影后,回到客厅的孟海不得不相信摆在眼前的这个事实——孟泽趁他昏倒的功夫,逃跑了。
看着客厅中翻倒的桌椅,想着打着物尽其用的自己,被那狗东西反咬一口的现状,孟海气急的一脚将地上的易拉罐踢飞。
嘭的一声巨响中,砸在墙上的易拉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野种胆子不小,竟然还敢逃跑,看老子这次找回来不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正在孟海头脑中翻滚着要去哪里找回那偷跑的人,等将人弄回来后怎么折磨对方,门铃忽的响起。
正烦着的孟海颇为不客气的冲着大门方面吼道:“他妈的,大半夜的谁啊!”
“……”
没有人回答,门铃继续响起。
被这一阵又一阵的门铃扰的心烦不已的孟海往地上啐了口后,边往大门口走,边骂骂咧咧,“大半夜的,按你XX啊按!”
吱嘎声中门被打开,骂骂咧咧的孟海就见几个身穿黑色正装的彪形大汉正站在他家门口,走廊忽明忽灭的灯光在他们脸上闪烁,带着种说不出瘆人的诡谲。
对危险的本能孟海猛的想将门关上,却被其中一个大汉轻轻松松的一只手就抵住了合拢的大门,随后另一个出手迅如闪电,孟海眼前一黑,才醒不久的他再次晕了过去。
……
夜晚近郊车很少,路面上都是静悄悄的,陪伴着黑夜渡过的是一盏盏的路灯,暖黄的路灯下,行驶中的轿车一闪即逝。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孟子骞就抵达了他所要到的目的地,一所高端私人医院郊区的分院。
电梯在VIP层打开,一身正装裹挟着微下的寒气的孟子骞抬步走出了电梯。
夜晚医院的走廊极为安静,来往几乎没有任何病人的身影,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上不断回荡着,让人有种正在上演鬼片的错觉。
终的,他的脚步停于一间病房门前,就在他抬手打算敲门的瞬间,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咆哮自病房内传了出来。
嘭——
“滚开,我不要打针,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
声音入耳,孟子骞抬起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两秒,那双向来温柔的眼中也浮露出几分令人窥不懂的深沉来。
一门之隔的豪华病房内,这会儿是一片的狼藉,整个病房的地面上是散着一地的医疗器械与用具,穿着白大褂的几位医护正跟鹌鹑似的缩在角落中。
病房正中央,一个身材消瘦身穿蓝白病服的少年一脸阴郁的仇视着不远角落中的几人,他那只瘦削的手中紧紧的捏着把锋利的手术刀。
白色的灯光下泛着寒芒的刀锋对准几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为狠戾的厌恶。
不远处白大褂医生看着他手中的手术刀,眼神中尽是害怕,面对每两个月就格外暴躁的少年,他只能颤着音给人解释道:“是……孟……孟教授吩咐的,不然你没法输血……病情……会恶化。”
听到这句话,少年削瘦的胸膛突然开始剧烈起伏,手中手术刀愈紧,如狼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医生,“是你们!是你们故意不给我把病治好的,是你们故意不治好我的病,你们想抢我的骞哥哥,想等我死了,抢走我的骞哥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