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个五百万(2 / 2)
之后的三天。倪一一都待在酒店画稿。
只是,现在本就是她的瓶颈期。
越画越没有头绪,反而加重了失眠和噩梦。
第三天早上。
在维森送来早餐之后。
倪一一道:“他们还在吗?”
维森很快回答:“还在,不过由于昨天被保安驱赶过一次,今天他们只是站在酒店外面,并没有待在大堂。”
“带他们上来。”
倪一一将刀叉放下。
“然后帮我找两个保镖。”
维森颔首:“好的。”
倪国强和张榕被带上了66层。
从电梯出来,踩着铺着地毯的走廊。
目不暇接地看着墙上不知价格的画作和随意摆在长廊上的瓷器摆件。
张榕捏紧了手里的包。
咬着牙笑着问:“请问一下,要住在这一层得多少钱一晚?”
维森脚步不停,微笑着答:“66楼只留给酒店最尊贵的客人们,整层楼只有三个套件,价格不方便透露。”
张榕倒吸了口凉气,捏着包的手改为揪倪国强。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住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一个月只给我们三千块!”
“只怕她住在这里,一晚上都不止三千!”
倪国强板着脸,心底也波涛翻涌。
他一直以为倪一一在国外也就是混混日子。
每个月能从她那里拿一些也就是一些,全当养她这么多年的回报了。
谁知道她竟然敢骗他们!
还说什么一个月不到一万块。
张榕不知道这酒店一晚上多上钱,可是他之前老同学聚会就是在这里,那当了老总的老同学特意提过他在这里有长期的包房,根本不以住多少个晚上算钱,而是算年费,一年就要三百万!
最关键的是,那位老总住的也仅仅是62楼而已。
在两人阴晴不定的表情里。
维森抬手敲了敲房门。
“倪小姐,人带到了。”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打开了门。
见到门外的维森之后,视线越过他,看向了倪国强夫妇。
倪国强被他看得有些紧张。
绷着声音问:“我女儿的房间,怎么会有男人?”
“这是倪小姐的保镖。”
维森微笑着回答:“两位可以进去了。”
“保镖?”
倪国强提高声调。
“见父母还要带保镖?”
“当自己是国家元首吗?是不是来之前还要预约啊?!”
倪一一坐在沙发上。
看着涨的脸红脖子粗的倪国强。
微微一笑道:“你们不是提前了三天预约吗?”
倪国强表情一滞。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火冒三丈道:“你知道我和你妈在楼下等你,你竟然这时候才让我们上来!”
他身后的男人很快拉住了他。
反扭住倪国强的胳膊之后,道:“倪小姐,这个人有伤人的危险,需要我为您制住他吗?”
倪一一弯着眸子看向倪国强。
“倪先生,我们早在之前断绝了父女关系,这一点您应该很清楚。”
“今天我会见你,是想再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和你,还有你的妻子张榕女士说清楚。”
“除了那张每个月会转账三千块钱的卡,我和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论我过得怎么样,都和你们无关。”
“如果你们再来闹,这些保镖误伤了你们,我只会解释正当防卫。”
“你还敢说!”
张榕几乎破了音。
“一个月三千!你住一晚都不止三千!竟然一个月只给我和你爸三千!”
“你还有没有良心!你一个人住得好吃得好过着富豪日子,就让我和你爸当乞丐?”
“当初我们就不该把你生下来,贱.人!”
倪一一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她淡淡道:“从我初二开始,我的生活费就是自己挣的,从我大二开始,学费也都是我自己交的,自我大二出国半年后,每个月往家里打五千块,每年给你买三个包,一个包均价两万,到现在一共七年,不算节假日你问我要的红包,我给你们的钱保守估计八十四万。”
“早已经还完了你们养我的钱,甚至让你们赚了不少。”
“以后每个月还给你们三千块,不是因为我心软孝顺好欺负,只是让你们闭上嘴,安分过日子。”
“如果这三千你们也不想要了,大可以在这里大吵大闹。”
“我还过几天就回回英国,到时候钱断了,你们也不可能找到我。”
“所以,你们是打算继续闹下去,还是闭上嘴离开?”
张榕一怔,与倪国强对视一眼。
倪国强使了个眼色。
张榕咬咬牙,挤出一个笑来。
“一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父母。”
“妈妈知道之前对你不太好,可是你也得给我们补偿的机会啊。”
“你这样做,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倪一一支着下巴看着张榕说话。
她笑着的表情与记忆中和梦境里重叠起来。
从漫不经心的嘲笑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好似一座压在心头的大山,就这么被轻轻移开。
倪一一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又有些轻松。
原来,奠辞说:
放下永远是事不关己者的和稀泥,身处其中的人只有狠狠将其击碎,才能获得解脱。
是这个意思。
她想,她现在彻底和倪家人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