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个五百万(2 / 2)
七年前离开时,云市最高的楼也不过三十多层,现在五十层以上的大楼在中心区随处可见,连一百多层的楼也不算高耸,真是时过境迁。之前云市的天,似乎没有这么蓝,不是说空气污染吗?
怎么看着好像比之前晴朗干净许多呀,难道是治理得当?
伦敦也是如此,虽然灰蒙蒙的,倒是比历史里的灰暗要轻松许多。
倪一一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小姐,您的米粉,加溏心蛋。”
倪一一回神,抬头见到一张带笑的脸。
她思索一瞬,颔首道:“您好。”
姜炀弯着眼,皮肤白皙,嘴角还有个小梨窝。
他笑道:“我叫姜炀,不是江洋大盗那个姜洋,是生姜的姜,汤的三点水变火的炀。”
“您好。”倪一一再次问好:“姜医生。”
“你呢。”姜炀下巴点了点她对面的位置:“不介意吧?”
“请坐。”倪一一笑道:“倪一一,单人旁的倪,一二三的一。”
姜炀端着餐盘坐下,笑着解释:“刚刚服务生端着你的早餐往这边走,我看到是你,正好复诊,就顺手端过来了,你的名字很好听,一一。”
倪一一拿筷子的手一顿,突然想起与程归璨第二次见面时。
程归璨的朋友,金淮问她的名字,她也是这么说。
金淮笑着客套说好听,只有程归璨嗤笑一声,懒洋洋道:一二三四五,随便是几你都能说好听。
那时,她难得没有和程归璨吵嘴。
因为她知道,她的名字就如陈归璨所说。
一二三四五,没有任何意义,随便是几都可以。
倪一一嘴角牵起笑,颔首道:“谢谢。”
姜炀看出她眼底的疏离,笑意不变,问:“你的腿现在怎么样,还疼吗?”
“谢谢关心。”倪一一道:“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汤不算烫,也没有太多溅到我腿上,就是红了一点儿而已。”
“这样就好。”姜炀笑着说:“不过这几天还是记得按时擦药。”
“好的。”倪一一弯眸:“谢谢。”
“不用谢。”姜炀笑道:“医生的职责。”
倪一一对他笑笑,垂眸安静吃早餐。
吃完东西之后,倪一一起身道:“我吃完了,您慢用。”
姜炀擦了擦嘴,冲她挥手:“慢走,再见。”
走出餐厅,倪一一直接回了房间,坐在沙发上却觉得无事可做。
恰好此时手机铃声响起,这个时间找她一般只有赵相宜,她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一一呀。”
一听声音,倪一一就想挂断电话。
可她还是忍住了,道:“姑姑。”
“哎。”倪国红看着另一边沙发坐着的张榕和倪国强,小声道:“昨天姑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听到,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倪一一抿起唇,起身走到窗边:“静音了。”
“是这样的。”倪国红清了清嗓子,说:“你呀,昨天和你爸妈闹得也太不愉快了,不过这件事他们确实也做得不对,姑姑也不好插手说什么,只是有件事你还是要着急了。”
倪一一以为倪国红打电话过来就是当说客,没想到她竟然说不插手。
“您说。”倪一一淡淡道:“什么事。”
“是这样子的。”倪国红在倪国强夫妇的注视下,一字一句道:“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姑姑昨天也和你说了这件事,你现在可得好好考虑了,恰好姑姑有个认识的阿姨,她家的儿子条件很不错,硕士毕业,现在在成阳集团的分公司工作,才工作三四年,年薪就有二十万了,听说过个一两年就能升个小管理,到时候工资又能涨,这种条件可是很多姑娘抢着要的,可得抓紧了,要不你说个时间,我让你们见见。”
倪一一在她开这个话茬时,就垂下了眸子,听她说完,她道:“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就不麻烦您费心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打算结婚,你是要丢尽我们老倪家的脸吗!”
倪国红开的免提,倪国强和张榕听他这么一说,坐不住了,霍的就抢过手机站起来了。
“你姑姑介绍的这个男的可是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人家家里有房有车,自己也有二十万一年,到时候你们结婚……”不等倪一一说话,倪国强就开始数落,他是绝对不信倪一一真的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的,他自认没缺她一口吃穿把她养大,她凭什么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就算是打官司也没有人能这么判!
只是他没料到,他话还没说完,倪一一就挂断了电话!
孽障!畜生!白眼狼!
倪国强气得脸皮涨红,手里拿着倪国红的手机往地上一砸。
倪国红惊得连忙捡起地上的手机,张榕也吓了一跳,抱怨道:“你发什么神经!”
“你生的好女儿!”倪国强气得喘粗气:“竟然敢挂我电话!”
“挂你的电话算什么。”张榕站到一半又坐了下去,道:“昨天都说不认我们这做父母的了,挂电话难道奇怪?”
“还不都是因为你!”张榕无所谓又不屑的态度将倪国强气得手指都是抖的,他道:“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出去跳舞到处玩,怎么会把她教成这副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模样!”
“我?”张榕指着自己,瞪大眼后又嗤笑一声:“是,我教的,我跳舞出去玩怎么了,我好歹上班挣钱吧?你呢?你自己说说倪一一生下来之后,二十多年你上了几天班,不是嫌这个工资低就是嫌那个太累,一天到晚在家除了在家打牌还做了什么?”
“你说我不教,你自己怎么不教?”
“我是没教她,但她小时候都是她奶奶带着,是我妈带着!你妈带过她一天吗?你好意思说我?”
“呵。”张榕冷笑一声:“是啊,你妈带着,你妈一天到晚带着她去麻将馆,倪一一摔的头破血流,她眼皮子都不掀一下,还是人家麻将馆老板看她可怜帮她止血上药,你也好意思说你妈带她。”
“我妈再怎么样也带了她几年!”倪国强道:“你又做了什么,你妈做了什么!”
“我怎么……”
“爸!妈!”
一直坐在一边当隐形人的倪阳麒霍的起身。
他痛苦道:“别说了!”
“姐不希望你们再打扰她,就别去打扰她了,你们伤她伤得还不够吗?”
“我们伤她?”
倪国强和张榕瞬间转移了战火,将炮火转到了倪阳麒身上。
倪一一对这些一无所知,挂断电话之后,她哼着歌进了衣帽间,换好衣服就面带笑容地出了门,想到倪国强气急败坏的脸,她心情就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