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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习了一整天,第二天何廖星去上学时,为了不跟裴宿碰上,特地提前半小时起床去上学。
在教室里坐了会儿,在离打铃只剩下五分钟时,裴宿踩点来到教室。
何廖星尽力把头埋在书里,没有抬眸。
饶是如此,他能清晰感受到裴宿进教室后,经过组与组间的走廊。
在路过赵倩身边时,她跟他讲了会儿话。
然后裴宿再度离开,一步步走过来,直到经过何廖星身边,裴宿停下脚步,返回两步,伸手扣了扣何廖星桌角。
何廖星霎时回神,但没吭声,也没抬眸,他不打算与裴宿有更多接触。
他觉得裴宿此时需要好好冷静,说不定他是一时想不开,裴宿可能是来春城后只跟何廖星亲近,所以误以为这是喜欢。
其实不是。
裴宿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何廖星。”
何廖星有点慌,裴宿想跟他说什么?告白后的情话吗?
他刚想出声阻止,裴宿的手指便轻轻在他书上一点:“你书看反了。”
何廖星低头一看,他英语书是倒过来的。
他刷地下立刻把书正了过来,所有心思瞬间消散一空。
一整个上午,裴宿对待何廖星跟普通同学没什么区别,而且非常礼貌地退回到朋友界限内,任何逾矩举动都不曾有。
何廖星的担心完全多余,他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更多,还是觉得庆幸更多。
但或许这两种情绪全都不是,反倒胸口有点发闷。
中午时班长叫几个人跟他一起出去拿东西,也把何廖星叫上了。
明天开始月考,考完就开运动会,之前拿班费买了很多零食饮料,定制横幅。
班长让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拿酒水饮料,另外一路去拿定制横幅。
在路上,班长忍不住吐槽:“你们不知道五班有多猖狂。”
有人问:“怎么猖狂了?”
班长忍很久了,本来想着马上要考试,不打算说出来,但这会儿去拿横幅,实在忍不住:“每个班都要做横幅,我之前听别人说,五班横幅是——其他随缘,必赢一班!”
运动会本来每个班都得制作横幅,拉口号,要走开幕式的,一向奉行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可五班这么做,不亚于直接踩着一班脸挑衅。
有人禁不住叹了口气:“他们图什么啊这是,自己打自己脸吗,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无不无聊。”
五班确实不是个体育能拿得出手的班级,但一班却是全面发展,综合能力比较强。
敢打口号,也得有本事做到才行。
“那我们班口号是什么?”
“……重参与,展风采。”
何廖星叹了口气:“这口号是谁想的?”
班长无奈摊手:“班主任。”
正准备了八百字吐槽的何廖星话锋陡然一转:“……想得好,太符合我们班热爱和平的气质了,不愧是语文老师,就是这么有文采。”
来到印刷店,拿到横幅,他们先展开检查。
从店外走进来俩抬着废玻璃的人,横幅有点长,需要两个人拉着,班长站这头,何廖星拉着横幅不断往后退,没有注意到后面。
老板抬眸看见这一幕,吓得一抖,高着嗓子喊了声。
抬玻璃的人急忙往旁边一拐,何廖星听见喊声,赶紧一侧身,但尖锐废玻璃却擦着他手臂划了过去!
老板心惊胆战,飞奔过来拉他手:“孩子你没事儿吧?”
何廖星穿着薄款牛仔衬衣,那一划,在他手臂上划出道弯弯口子来,血滴答顺着伤口往下流。
班长立刻把横幅一扔:“何廖星!”
他看见一边桌上有纸,立刻拿了卷纸过来,嗖嗖嗖抽了一大长条,焦急地帮他摁住伤口。
“对不住啊,实在对不住。”搬运玻璃的工人开口道歉,“我们也没看见,真不是故意的。”
现在的孩子都金贵极了,稍微磕着碰着,家长都得心疼死,到时候找上门来,他们一个月工资说不定都不够赔。
何廖星咬牙嘶了声,捂着伤口,勉强朝他们一笑,安抚道:“我没事。”
老板实在过意不去,带何廖星去药店清洗伤口,涂了药膏。
回去时,班长时不时看着何廖星伤口,不住后怕:“这万一再偏一点,戳到胸口或者腹部,那可就不得了了,唉,我之前就不该叫你来。”
何廖星把衬衣袖口卷下去,遮住胳膊上的伤口,宽慰道:“想开点,老板还送了我们打折卡,以后我们去了就能打折,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挺划算?”
少年是认认真真在劝人,语气亦很柔和,班长偏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伸手捏了下他脸:“你怎么心这么大啊星星。”
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居然还能分神来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