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2 / 2)
手腕蓦地一紧。“放开。”周思思敛下眼眸,扣着她腕部的是少年骨节明晰的手。
“……不补课了吗?”卢析问。
与固执的动作、炙热的指腹相反,语气里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
“不补。”周思思面无表情,“反正你也无心学习。”
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落在卢析耳中,却让他有些慌,“学,我有心学习。”
周思思对上卢析的目光,“有心去打架?”
“我……”卢析说,“我没有迟到,我三点前赶回来了。”
“放开手。”
“不放。”
“放开。”
“不……”
周思思用力去挣抽手腕。
她身体一向比较娇弱,力气远不如他。卢析见她细白的腕间挣出了红印,不舍得用力,松了手。
长腿一跨,卢析双手张开成大“一”字型,用身体堵住她回家的路。
“不能走,帮我补课。”
周思思:“……”
卢析:“我开一下门,你不能偷溜。”
周思思:“……”
卢析用右手摸出钥匙,怕周思思溜走,左手轻扣住她的手腕。
拇指和中指环成圈,圈住她的皓腕还留有空余。
好细,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如光隙闪现,卢析脑海里晃过这个念头。
门很快被拧开了。
周思思挣脱他手指的扣握,“不进去?”
“……哦。”卢析脸有点烫,进门换鞋。
卢析站在玄关,一副要等她一同进房间的架势。
“你不换衣服?”周思思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不处理伤口?”
“哦,这就去——”卢析走向房间,不忘回头,“你不能逃走!”
“……”周思思在客厅沙发坐下。
玻璃长方缸里,几条金鱼中最懒惰的一条,翕张的吻贴近池壁,鼓鼓的眼泡一动不动。
周思思觉得有趣,和它对视着对视着,唇角携了些笑意。
换完衣服出来的卢析瞧见这一幕,胆子壮了回来,“你能帮我抹药吗?”没经过大脑地。
周思思收起笑,过了一会儿,“嗯。”
得了这回应,卢析即刻回房间取出一小袋医药用品,放在周思思手边,自己在她身旁坐下。
周思思解开塑料袋,仔细清点,里面有碘伏、药酒、绷带、棉签等。
“东西挺齐全。”周思思柳眉蹙起,“看来经常打架?”
卢析摸了摸耳廓,“没有,很少很少。我不爱打架。”
周思思偏脸,润秀的杏眼静静地睨他。
眸里仿若写满“不相信”。
卢析有些窘有些急,“今天动手是因为——”
上次黄舟发现小莎勾搭自己的兄弟,十分心痛、难过。颓废了两天,他仍有一丝丝不死心,打算趁周末把小莎约出来,当面问清楚。
星期天中午,南湖公园日头酷烈,彻底把黄舟的心晒死掉了。
他和小莎没来得及说话,旁边林子里窜出个挑染紫头发戴耳钉的男生。
上来第一句就是骂他:“妈了巴子!敢泡我的女人!看我弄不死你!”
黄舟起先没反应过来,紫头发粗俗地国骂了几句,他才不可置信地搞明白:小莎是有男朋友的,他们谈了一年多。
小莎有男朋友,为什么当初要在游戏里主动加他,为什么经常和他双排,为什么经常向他发起[拥抱]动作?
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属于他们的暧昧和甜蜜?
“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黄舟按捺着怒火解释。
他看见小莎在紫头发看不见的角度拼命摇头眨眼,哀求他不要揭穿她的行为。
“我们也没有处对象。”黄舟到底是有一些心软,没有说出这个女生曾经对他的百般撒娇撩逗。
紫头发根本不讲道理,指着黄舟一顿污言秽语地骂。
本来黄舟自认为有点理亏,强自能忍,结果对方越骂越过分,用词不堪入耳,还带上他的父母和祖宗。
“说够了吗?”黄舟拂开紫头发指着自己鼻子的手。
紫头发更加来劲儿,凶狠地放话说,他是某职高的老大,要找小弟来打黄舟,“妈了个巴子!不打一架你都不晓得老子是谁!”
“以多欺少算什么东西?”黄舟的面子不允许他退缩,强撑着虚张声势。
紫头发是个冲动的自大的,“你有兄弟就喊来!今天老子必定让你这王八犊子爬着给我道歉!”
为了不挨打不输阵,黄舟心急火燎地在手机上,向关系最铁朋友最多的卢析求助。
卢析二话不说,喊上几个平时一块儿踢球的正好有空的朋友前去“支援”。
紫头发那边一共六个男生。卢析这头加上黄舟一共四个人,人数上处于劣势。
“现在爬着道歉还来得及。”紫头发用小拇指挖着耳洞,流里流气地讥讽,“道不道歉?”
一干小弟们配合地发出嘲笑声:“道歉不?”“哈哈哈……”“爬地上!”
“嘘——”卢析食指抵在红润的唇上,“吵得我头疼。不是说打架么?”
“打输的一方向对方道歉。刚才这紫毛怎么说来着——”卢析棕栗的眼懒洋洋瞥向黄舟。
“紫,他说,”黄舟不太有底气地,“要‘爬着’道歉。”虽然阿析拳头硬,但对方人多啊,还个个都是整日干架的混子……
“嗯。”卢析头微偏,舌尖抵了下腮帮,“输的人就这么道歉。”
午间的公园里没什么行人。
路面上洒满盛夏呛眼的灼耀。
白色T恤的少年比夏日更无畏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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