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苦厄01(2 / 2)
这是一幅景色图,各色云彩仿佛随风流动,转瞬即逝又换了副新的面貌,层层叠云下遮盖着一座青黑色的山,没有一棵植物,碎石枯藤不少,一片荒芜之景,山脚雾霭重重,也是恍若实体。“这是流云千里图,专克妖邪,只要在一定距离内,打开图,就能把妖狐困进来。”
“能困人吗?”
“能,不过流云千里图有灵性,不会主动捉人,比如说,你和妖狐打起来了,我打开图,把妖狐困进来,但妖狐抓着你不放,你也会跟着进来。”
“那怎么放出来?”
“这我哪知道,这是神器,大家都知道用法的那不叫神器,那叫家用电器。”师兄一阵臭屁,合起图重新卷好,塞在被子里,看来和它共眠四舍五入就是和我师姐共眠了。我刚看完他就急着送客,我估计他明天要早起,也就不多打扰,抬脚往外走。
那个女人突然又出现了。
不是在照片中,而是在门口,抱着胳膊往里一瞥:“不错的神器。”
我一个大扭头看师兄,师兄抱着画轴一阵憨笑,见我回头好像坏了他好事似的,赶苍蝇似的:“去,去,回去休息。”
我再回头,女人换了一身装束,青灰色裤子,穿得像个矿工,手上还戴着白线手套,握着一把铁镐。
我们突然不是站在师兄的门口,而是站在一片玻璃栈道上,底下是万丈深渊,开满了能吃人的花朵,女人跳下栈道,像猴子一样攀在崖壁上:“记住我现在走的路线。”
我不想看,但是她逼着我看她表演攀岩,她灵巧地穿过一丛丛狰狞的食人花,跳到了一丛草堆深处。
被吃掉了吗?
“喂!发什么愣!”师兄把拖鞋扔到我身上赶我离开。
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玻璃栈道,都仿佛是我突然的幻想,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心事重重地回屋躺下,还不到五分钟,师父突然推开了我的窗户。
我师父是相当直接的人,她曾经在宗派大会上说某个长老旁边的女伴是个小三,重要的是她面前就是那位女子,她仿佛看不见,以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方式把那个女人赶出了视线之外。就像现在我师父要找我也不会敲敲门等我下去,最近的当然是窗户,一推就开,她低头看我,看得我在床上弹起来就要行礼。
“苦厄,你从你师兄那里回来吗?事情的经过都知道了吗?”
“妖狐吗……是的。”
我心里七上八下,怕我师父说出点儿什么特别直接的难听的话来。
“我仔细想了想,你师兄去那里会死。”
我一阵冷战:“那师父——”
“你去。”
师父从来没有任何解释,她离开的时候已经从窗户扔进来一个黑布包,我想得到她从我师兄那里拿过来时我师兄悲痛欲绝的神情。
但我师兄是筑基期修士诶,连灵根也没觉醒的我平时只会种种树取快递,妖狐打来时我师兄尚且有一身肥肉可挡,我只能拿起花洒和妖狐拚命。
如果不是我特别了解我师父不会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来清理门户的话,我真的会怀疑她是早就看我废物嫌弃得不得了赶紧找个理由把我赶出山门。
那个黑布包是个黑色的事实,停在桌上灼灼地晃着我的眼,我凝视它,它也凝视我。
我收拾了床底唯一的武器,一把小匕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把流云千里图送到就跑,这是师父的命令,我就算反对也说不了什么。
车站安检人员从我兜里摸出我的匕首,当场没收。
“不是啊我是要去霞落山找我师姐的,我是修真者的!这是我的武器!”
“武器啊,证明材料呢?介绍信呢?”
我没有介绍信,所以我只好空着手到了霞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