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忆有多重(2 / 2)
小楚眯着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问他妈这是什么。他妈强作镇定地表示是些很不好看的工作光盘。
然后就把小楚送到千里之外的姥姥家待了一礼拜。
小楚他姥姥年轻时也是美人一只,可惜生了四个孩子后青春不再,耳朵又聋,喜欢看依依呀呀的黄梅戏,还把声音开得老大。
这一星期让小楚很不爽,何况楚妈的闪烁其词和眉宇间的极度不自然被妖孽君尽收眼底。
回去的第一件事,小楚就继续翻箱倒柜,这次他没傻到拿去问他妈这些是什么东西,而是趁着保姆佣人不注意偷偷看了。
这次的启蒙教育对小楚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楚墨琛的初吻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是个很严苛的问题。
他到底有过多少女朋友只有上帝才清楚。
追女生的平均速度是三天。
而且几乎每一个女生都能做到友好分手。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仍有广大女生前仆后继飞蛾扑火……
后来赵深深分析说,这是因为爱情中的女生最容易犯的错误是—“以为自己会不同”。
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小说女主只有一个,大部分人只是路人甲乙丙丁,甚至战场上横尸一片分不清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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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对他的流氓嘴脸已经习惯了,眼皮也不抬一下,“算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女人都很好对付啊。”
楚墨琛仰在沙发里笑着继续逗她,“目前为止,好像是这样。”
“所以我才说你在对待女人这方面就是混蛋啊,就是因为世界上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才有那么多不幸福的女人。”深深一脸愤懑。
楚墨琛看她不平的样子,不知怎么觉得特别有意思,“你这话说得好刻薄,大家不过各取所需,要是我没有钱,她们才不会来理我。”
“被你这么一说,女人好像都是视财如命的人!?”深深筷子终于慢了下来。
“谁说不是,男人有多爱色,女人就有多爱财,一样的道理。”楚墨琛眯着一双桃花眼,优雅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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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不满地扒饭,瞪着楚墨琛义愤填膺道,“我们女人才不好对付!你之所以那么觉得,是因为你从没认真喜欢过一个女人,偏巧她们又都眼睛瞎了喜欢你~要是情况反过来,才不好对付。你这么践踏爱你的人的心,总有一天,你爱的人必会全数奉还给你。”
“哈?”楚墨琛笑得特别开心。
“哪一天你碰到一个你非常非常喜欢的女人,她却不喜欢你,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
楚墨琛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也等着那么一天。不过,只因为我不喜欢她们就说我混蛋,有点说不过去吧?”
深深歪着头想了想,“我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们校花的。”
“校花?你是说罗素盈么?”楚墨琛皮笑肉不笑,“原来她在你们学校就算校花了,果然传说在A大看到美女的人能长生不老。”
深深白他一眼。
“那孩子不是我的。”
深深惊得筷子一抖,“那是谁的?”
楚墨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好好吃吧啊,我真是,干嘛跟你说这些。”
深深记起前几天听阿残她们八卦说楚墨琛和郑媛媛走得极近,而且拍到过郑媛媛牵着一个小女孩手的照片,有传闻说,他们有个私生女。虽然知道有点冒犯,但眼下深深正和楚墨琛抬杠,“那郑媛媛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楚墨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想到媒体连小晗这么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面色有少许不悦,“和我无关。”
深深觉得自己这样吃人家的又让人家无语,实在不对,放了筷子正色道,“别呀别呀,不能什么都说一半,有道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枉杀一个’~厄……”看着天花板努力想那句杀不杀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楚墨琛已经习惯她的引用水平了,撑着下巴说,“我明白了,你就继续吧……”
深深觉得他这句说得带了点辛酸味道,转念一想,撇嘴,“但我记得,你当初还跟我说什么身体不身体的,一点也不检点。”
楚墨琛又被这句“不检点”噎了一下,“我最后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深深思忖一会儿,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凝眉严肃道,“这么说你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女人的事了?也从来没有让哪个女人怀过孕?”
楚墨琛动作忽地一滞,杯子里的茶洒了不只一两滴,半晌苦笑道,“其实有时候,难说谁对谁亏欠,都是人自己给自己设的槛。至于……”他脸上神色越发凝重,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纷杂,然后便喝茶不说话了。
深深觉得自己可能冒冒失失地又说到谁的痛处了,当下闭了嘴,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不提。
楚墨琛驾车送深深回的半个多小时里,一句话也没说。
他目视前方,眸光暗如黑夜。
这个晚上好像勾起许多不堪重负的回忆,她的,还有他的。
忘记是谁说过,但凡悲伤,有一半是给自己的,一半是做给别人看的。
日久天长,自己的那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那一半给别人看的还在。所以说,长久的悲伤,是很虚伪的。
人其实是内心很强大的动物,过了时日,怎样的欣喜和难过都会变淡。
那些给了我们伤害,却没有将我们打垮的过往,就叫做成长。
如果觉得痛,最好的方法就是加快赶路的脚步,千万千万别回头。
越是噩梦,越不能沉浸其中,越要学会尽早醒来。
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如此轻易地宽恕过去,宽恕命运,甚至,宽恕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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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赛终于结束了。经过这么久,滕光又登场。
深深几个去加油,发现五个评委里面,中间坐着楚墨琛。
他穿着西装,在镁光灯下边听歌手演唱边垂着眼不时记录的认真模样,让深深恍了三秒钟的神。
一段日子不见,滕光确实长进了许多。不但技巧有了飞跃,感情上理解更加透彻,收放越发自如,连举手投足间也少了青涩有几分明星的味道。给人很惊喜的感觉。也是恍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大片大片的“光丝”举着火炬形状的象征物,为滕光喊加油了。
温玲的眼睛当晚湿了几次,时而开心,时而怅然。
那天的比赛很有些残酷,二十五个人要刷下五个。人一个一个走,气氛越来越感伤。适逢地狱光唱了一首新创作,很应景的粤语歌,大概也被气氛感染,演出时特别动情,声音的独特质感让这首歌听来格外的忧伤。里面有一段歌词是这样的……
“何必伤何必问
谁要谁可怜
每次强撑笑脸
总在人前卖疯癫
就洒脱就向前
梦醒梦犹温
只要一个回头
我便能溃不成军”
一年后,楚墨琛想到这句“只要一个回头便能溃不成军”,终于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