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1 / 2)
那我呢?我也该去找课长辞职吗?好像不用吧?我觉得课长最近一段时间是非常讨厌我的,因为我的工作真的是一塌糊涂,各种被嫌弃,而且好像这也都是我自己的错。
所以我只是笑笑,然后要了田振的手机号码,其实我的手机早就停机了,就是年前郑新路打完电话就停掉的,现在它只是一个闹钟罢了,但用来储存电话号码还是可以的。
接着我又问了田振的具体时间,田振说十五天之后他就去苏州,我听后内心深处无比惆怅与迷茫,我瞬间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反正我这会离开了调油房,躲在治具室里,透过门上的玻璃,不住的盯着洗手间的门口,我多希望此时此刻雨儿能过来啊,可是我等啊等啊,始终没有看到雨儿的身影。
所以我又转身看着去上海的那条柏油马路,这会马路上还可以看到很多汽车的经过,可是自己这次要去的地方不是上海。
当然,我也知道田振为什么会选择十五天后离开这里,因为我们剩十天就发工资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但肯定不多。
至此目前心情非常惆怅与迷茫,真的很想立刻就看到雨儿,亲口告诉她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但一直未能如愿。
其实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里,我几乎都在努力寻找着雨儿的身影,可是老天爷始终没能让我如愿。
……
而很快,这天我们发工资了,我有五百多块钱,可田振是个骗子,他说好是十五天后的,可是他刚发完工资就不再上班了,我在公司的小超市里用公用电话给他打电话,他告诉我他明天就要去苏州。
我立刻愣了一会,然后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这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行李,我知道今夜我就得离开这里,但我出不了门,因为出门拿着行李是需要物品放行单的,很明显我没有。
张明刚看到我收拾行李,问我:“你做什么,连被子都扔了?”
我看着这位帅气的张明刚,我知道很多女孩子都在追他,他可真是让人羡慕嫉妒,真的,我脑海里目前只有这些,但我依旧开口回答:“我晚上就走了。”
张明刚明显呆住了,下意识中又问我:“去哪?”
我掏出自己刚在公司小超市买的香烟,给他发了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都抽了好几口了,我这才开口:“去别的地方,我不做了。”
“哦。”
是的,简单的一个哦字,张明刚如此答复我,然后我们两个就没有再说话了,而这会宿舍里其实还有其他人的,也有一位新来我们涂装课的,大概十九岁吧?因为长相普通,也没有女孩子追他,所以我对他一直没怎么上心,故此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他能看到课长刘海波,因为他就是和雨儿在一个班上的。
此时我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箱子里根本什么也没有的行李发呆,真的什么也没有,空箱子,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笑了笑,然后将几件旧衣服扔在了箱子里,接着盖上。
而这个箱子是党校姨婆的结婚嫁妆,意义非凡,我知道我宁可不要箱子里面的那几件破衣服,这也是不能丢掉这个箱子的。
我开始思考未来,我知道自己必须思考,因为没有回头路可走,这次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胁迫我要如此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决定的,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思考了很久很久,最终拿出一张白纸,又借了和雨儿一起上班的那男孩的圆珠笔,开始书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课长您好,我是郭豹,我要离开这里了,原谅我的任性,但我想说的是,我不喜欢治具房那个地方,那里有毒气,我还年轻,那位治具员他却不一样,他年龄大了,完全可以接受这种工作的,对不起。
写到这里我便停笔,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写这些东西的意义何在,但是我觉得必须得和课长说声,但自己又不想去找课长当面说,因为课长刘海波那个人太严肃了,架子也太大了,根本不好说话。
我将这封信给了和雨儿一起上班的男孩子,告诉他说,明天再把它给课长,一定一定要亲自交到课长手里,他点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