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2)
月光洒进屋里,八皇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向右边搂去,却扑了个空。
才想起,苏蔽今早走了。
他的头突然痛了起来,有些不放心苏蔽,又有些自责。
三哥诡计多端,岂是那么好骗的?
自己真的不该让她以身犯险,三哥是个凶狠手辣的,若是发现了苏蔽的要加害他,恐怕不会放过她。
他深吸一口气,紧捏着拳头,心下发誓:若他日登上大宝,必许她凤位。
西津的风沙最是凌冽,这里昼夜温差极大。
正午时烈日能将田野的番薯烤干,晚上人们得披上皮袄御寒。
九皇子坐在屋顶,摸着玉箫,望着京都的方向若有所思。
抬头望向月亮,又想起了那个如月儿般清亮明艳的女子,是她将月光带入自己黑不见底的生活,给了自己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片刻后,他拿起玉箫吹了起来。
曲调缠绵,似有无尽的思念,不经意间泪湿了脸庞。
“将军,城墙已经加高,粮草已经备好。城中的壮年都整装待发,势要和突厥蛮人决一死战。”一个小将前来禀报道。
九皇子点了点头,飞身下了屋顶,前去细细查探一切是否准备妥当。
灰蒙蒙的黄沙下,是他孤寂又坚强的背影。
所有支撑他的就是立下军工,将来夺下九五之尊之位,再将苏皖给抢回来。
京都的夏夜,是沁人心脾的爽朗。
太子这晚却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苏蔽满是伤口的脸和浸满泪的双眼。
顿时心间一阵烦躁,他紧紧咬牙,一拳砸向身旁的床。
睡意渐无,他起身推门,走出房外。
不知怎的,太子就走到了苏蔽的院子前。
这院子里正好有一棵桃树,奈何花瓣已经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桃树依旧在,物是已人非。
他轻轻走到苏蔽的屋前,透着窗看到苏蔽侧卧着的身姿。
月光下,她的脸庞更加清透美丽。
太子抓着门框,紧紧闭上了眼,双眉紧皱,痛苦地转了头,连忙向屋外奔去。
他跑得飞快,似乎后面有着凶猛的野兽在追赶他。
上辈子,已然中了一刀,吃过一次亏,他暗暗发誓不再和苏蔽有任何瓜葛。
他住着一颗古树的巨大躯干,大口地喘着气,额头冒出点点汗珠。
此刻的太子,就像溺水的人,深陷黑暗的湖底,看不到一丝光亮,无法呼吸。
突然,他抬起头,看到右手边光亮的院子。
他知道,那是苏皖的院子,他就像个找到了浮木的溺水之人,着急着向苏皖的院子奔去。
苏皖在油灯下,画着画。
每一笔,都是对九皇子的思念。
如山峰笔直的鼻子,如刀锋般的美貌,灿若星辰的眼睛,微微一笑就弯起的嘴角。
九皇子的五官仿佛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只要闭上眼,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太子推开门,大口喘着气,他想要告诉苏皖,这辈子定会好好待她,想乞求她永远不要离开。
因为自己怕,母后已然离开,怕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可就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他见到了苏皖桌上的画像。
太子的脸冷了下来,他喝退了碧尘和紫烟。
走到苏皖身前,讥讽道:“睡不着,是因为想着外面的野男人吗?”
苏皖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太子一眼,摇了摇头:“殿下,不要再骗自己了,自从苏蔽进府的那一刻,你的心就飘到了她的身上。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我离开呢?你明明着她,如今她也拿到了休书,你可以娶她进门。”
“那你呢?”太子突然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盯着苏皖问道。
“我自会悄悄离开,你只需随便找个理由把我休了便可。”
“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他本就是个错误,不该来到这世上。我自会喝下绝子汤,你就当没有这回事。”
“你怎么敢?”太子突然拍案而起,他走到苏皖身前,将她画的画撕得粉碎,“告诉你,孩子我要,你,我也要!”
说罢,便摔门而去。
苏皖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被撕成粉碎的宣纸,紧咬着牙,不让泪水流出来。
紫烟连忙将苏皖扶起:“王妃,你现在有身孕,莫要生气,一定要好好歇息。”
听到“身孕”二字,苏皖更是悲愤,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碧尘连忙抱着苏皖:“王妃,孩子是无辜的啊,你如此这般,伤了自己的身子,落下病根,日后再想要孩子,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