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忘不了的白月光(1 / 2)
赵羡词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干净,不同于赵麒年和杨士显身上特地装点的香包,女孩家天赋清香。她往雷翠儿身边一站,顿时将周边那些围堵的打手们满身浊气挡了去,让雷翠儿都跟着心里一松,方寸之地变了天似的让她暗自吐出一口气。
但雷翠儿并不敢放松,不知来者何人,只看打扮也是那种“惹不起”的人,别是那两个恶棍的同伙才好。
赵羡词自然不会让她失望,只一句话就让雷翠儿提着的心放了回去。
“我道是谁这么大阵仗,大庭广众欺辱良家女子,没想到原来竟是府衙杨大人的公子,”赵羡词淡淡扫过去,眼神锐利地盯上了赵麒年,“和挂职户部的赵少卿。”
赵麒年一时还没看出来人是谁,待听到赵羡词的声音,这才惊得跳起来,“妹——”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却硬生生让他憋了回去,“——没想到是你!”
赵家既是奉旨采办,祖上自然有过一官半职,便是他们已过世的父亲赵自省也得皇恩赏赐,在户部太府寺任寺卿,专职官家采买。赵自省去世后,朝廷念旧,让赵麒年挂职少卿,领着俸禄跟着做些采买,实际上没什么实权。
可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管里子如何,面上最是讲究。官家未出阁的女眷尤其尊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是知礼讲礼的。还从未见过哪个官家女子扮做男装到酒楼里来,太过惊世骇俗。
赵麒年受惊不已,却也反应及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女子!见就要入京选秀的妹妹就这么被一圈男人围在中间,赵麒年慌不迭地跑过去,呵退众人,“滚滚滚!”
他竭尽全力要将赵羡词挡在背后,面色铁青,压低声音从牙缝里蹦出话来,怒道,“你在做什么!”
赵羡词不以为意,上前扶起那个唱曲的姑娘,把人交给雷翠儿,“这有些银子,你快快带着她和你哥哥离开这里吧。”
雷翠儿惊疑不定,看向赵羡词时却又不由自惭形秽,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儿,心地还好。说话时目光不小心触到赵羡词的眼神,雷翠儿竟不由得脸上一红,“多……多谢。”待要扶着唱曲女子和哥哥一起离开时,雷翠儿又忍不住顿住问她,“公子,你呢?”
她语气里充满担忧。
真是个好姑娘啊!赵羡词笑笑,“放心。”
话音未落,那些打手见赵羡词要放人走,连忙就要动手。赵麒年怒目圆瞪,一脚踹在那人膝盖,“我看你们谁敢!”
杨士显见状眉头拧成一团,“赵兄,你这是做什么?这位公子与你相识?”他不是个怕事的,在南省纵然他爹有几个政见不合的对头,可想搞他杨士显,还是要掂掂自己的斤两。他与赵麒年做酒肉朋友,一是赵家专司采买,在众多官宦之家中算是明面上的富庶,二则赵家也不是没根基的人,现今赵家主母、赵麒年的母亲季馥兰乃是京中季青林的小女儿,这季青林曾任正三品光禄大夫,即便家门子嗣单薄,还是有个长女嫁给了现今周侍郎的公子,在京中颇有些渊源。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赵麒年对妹妹赵羡词向来也是恪守礼仪,如同任何官宦之家女眷一般。他和杨士显一样,不管在外面如何鬼混,在正经门户跟前也是翩翩君子模样。只是眼前赵羡词的做派,显然让赵麒年有苦说不出,他只得不作解释,拱手道,“杨兄,今日之事烦请多担待,赵某确实有不能说的苦衷。”
“哦?”杨士显对男装打扮的赵羡词更感兴趣了,目光变得探究起来。
赵羡词扯动嘴角,满不在乎道,“哥哥这有什么为难的,我虽然只是个私生子,尚未认祖归宗,但早晚也要见人的,何必藏着掖着!”
“你——”赵麒年听她胡言乱语,气的眼冒金星,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疯了!”
然而他气急败坏之下,竟未对此有丝毫辩解,一时让杨士显认定了赵羡词的身份。
官家人私下有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赵家倒是藏得好。只不过……这少年一个私生子而已,何以如此猖狂?竟让堂堂正正的赵家嫡子赵麒年如此忍耐!
杨士显一时掂量不住赵羡词这个“私生子”的斤两,也不敢贸然行事,只好拱手道,“原来是自家兄弟,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赵羡词随便拱拱手,“不才赵贤,无名小辈而已,不敢和杨公子称兄道弟。只是途径此地,朗朗乾坤之下竟见人欺辱良家,实在看不下去,多管闲事而已。”
她话不好听,却说的不软不硬。赵麒年几度想拦住她,但兄妹二人自持惯了,从七岁起就谨守礼仪,几乎再无肢体触碰,这是家教。如今赵羡词年方十三,已是参加选秀的人,更不能怠慢她。
尤其不能让别人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即将去选秀的妹妹。赵麒年脸色难看之极,冷笑道,“谁乱嚼舌根,我和杨兄不过在此商议正事,这些贱民冲撞了我二人,给他们点教训而已。”
杨士显也笑道,“正是,赵贤兄弟怕是误信了小人谗言,我们何等身份,岂会与他们为难!”说罢,他使了个眼色,那一众打手默默退了下去。杨士显上前一步,“赵贤兄弟,相请不如偶遇,今天不如让我做东,和你哥哥一起我们痛饮一回,岂不美哉!”
没等赵羡词说话,赵麒年就道,“多谢杨兄美意,只是我这兄弟身子弱,平素家里不许他出来,我还要亲自送他回去。还望杨兄多多担待,失陪!”
说罢,他看向赵羡词,咬牙切齿道,“还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