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 / 2)
人潮纷纷,往来不绝。
这是医院常态。
顾惊宴在无数种声潮里,往这边走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躺椅上的霍陈。
霍陈仰面躺着,眼睛半睁半闭,脸上是痛苦神色。
星晚全当没看见男人的靠近,只温和地去拍拍老人的肩膀,“很快,很快挂到号看医生就好了。”
霍陈痛得只能发出些细碎音节。
在医院里,遇见顾惊宴不稀奇,但那男人气质出尘的冷,配上那张寡情禁欲的脸,无疑是万众瞩目的。
有人一眼认出他,小跑迎上去。
今日顾惊宴主刀病人的患者家属,泪眼婆娑地在高大男人面前,近乎卑微地诚恳道谢:“顾医生,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家小宝就没命了!谢谢你顾医生!”
顾惊宴对此司空见惯。
他连最基本的微笑都懒得,只淡淡颔首,拨开病人家属,直接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霍陈看见了他。
看见顾惊宴穿过医院大厅的人流走近,眉目清晰,周遭清冷。
霍陈的表情瞬变,如白日见鬼。
霍陈不再躺着,而是激动地爬起来,惊动一旁的星晚,“叔叔,你别乱动——骆流!”
骆流知道霍陈为何激动,他也不继续排队了,直接大步往这边跨过来。
顾惊宴已至身前,俯身伸手,却在半空中被另外一只手截住。
“嗯?”
顾惊宴淡淡从鼻间哼出一个音节。
抬眸望去,是骆流握着他的手臂不放,“顾先生。”
顾惊宴面无表情,黑眸里有未融的寒冰,他直直看着骆流:“我看这位患者伤势不清,想替他看看,你这是做什么?”
骆流拧眉,“不需要。”
霍陈不敢与顾惊宴对视,只瑟缩着往后躲,躲在星晚身后,不停哆嗦呢喃:“让他走......让他走......”
看到这里,骆流可以确定,就是这男人囚禁了霍叔叔。
与此同时,星晚起身,挡在霍陈面前,冷冷对男人说:“谢绝顾教授的好意,我们还是找别的医生看吧。”
顾惊宴挑眉,收手,“好。”
“祝你好运。”他说。
星晚目送男人离去后,才坐下来安抚霍陈,“叔叔别怕,他走了。”
霍陈喘着气,狼狈不堪地呼吸,疏于打理的原因,头发又长又乱,身上散发着一股长时间不洗澡的酸臭味。
星晚没表现出嫌弃。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霍陈身上,怕他着凉。
“阿笙,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霍陈说,“你带我去看看西决,看看他的墓,我还没去看过他——”
西决......
星晚怔忡住。
星晚缓过神,见霍陈脸色很难看,只是说:“先把身体养好,有事慢慢说,叔叔。”
骆流再次去排号,排到号后,却被告知,现在急诊科没有空闲的医生。护士还问,主任顾教授有空,需不需要。
“不需要。”骆流转身就走。
星晚用手摁住太阳穴,颇头疼,现在只好转院了。
骆流背着霍陈,她在后方跟着,三人一同往外。
刚到门口,被一行人拦住去路,个个儿全穿着白大褂,为首的人是院长模样,对她微笑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要带病人回去。”
十米开外,顾惊宴靠在墙上,默默点燃一根烟,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一场正准备上演的闹剧。
眸光深沉如晦。
星晚脸上警惕,说:“你们什么人?”
那些人的白大褂胸牌上都写着身份,精神病院院长、副院长、精神分裂科主任、助理、等等等。
“这位先生背上的老人,是我院患者,在今早门卫换班时翻墙出逃,现在我们要带他回去。”
霍陈听到这话,察觉到异常,从骆流背上抬头一看,齐刷刷地白大褂人群,那些人的脸都很眼熟。
霍陈扯着嗓子喊:“不行!不能和你们回去!”
院长的视线,不由自主越过霍陈,看到后方不远处的顾惊宴,与男人视线相会,竟是刺人的冰冷。
那男人的视线里,除开冰冷外。
还有杀意。
双方难免起争执,最后直接闹到医生们直接在骆流身上抢人。
一群医生哪是骆流对手。
骆流背上有人,却十分灵活地避开,闪躲,加上天生的身高优势,丝毫不让那些人碰到霍陈半分。
最后,院长怒意冲冲质问星晚,“你有什么资格私留我们病人?精神病人的出院都需要家属签字同意,再说,跑出来的精神病人到时候危害到社会,出现伤害他人的情况,是你负责还是我们医院负责?!”
星晚确实不占理,但她还在坚持,“这位叔叔没疯。”
院长冷笑着:“疯子都说自己没疯。”
局面坚持不下。
有人报警,辖区派出所的警察,十分钟就赶到现场。
当警察大致了解过情况下后,直接要求骆流星晚两人,将病人归还给精神病院。也是,哪有扣着别人的精神病人不放道理?
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迫于无奈,骆流放下了霍陈。
霍陈像是再次掉进深渊,不顾周围多少双眼睛望着,他开始疯狂地挣扎,打那些医生耳光,啪啪作响,“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为了逃出来等了多久!放手!”
然后,使霍陈安静下来的,是一针镇定剂。
星晚站在人群外,美丽的脸上没有情绪,眼底却是悲伤的,她看见霍陈的手臂上,有很多很多细小针眼。
旧的,新的;
那些是数不清的镇定剂。
“......阿笙,救救我。”
霍陈在闭眼的前一刻,张着嘴呜咽,艰难地说着,那点声音在人潮里非常微不足道,但足够让星晚听清。
带着霍陈,精神病院的人扬长而去。
星晚转身,一眼看见顾惊宴,没办法,这男人很显眼,哪怕丢在万人的人海里,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出来。
她和他对视,有无声的硝烟。
骆流越过她,直逼男人。
转眼间,骆流已身至人前,他一把拽住男人的黑色大衣领口。
两人身高相近,所以更显剑拔弩张。
顾惊宴平静地和骆流对视,无一丝慌张,只淡淡地掀唇:“谁告诉你,可以随意对前雇主动粗的?”
“是吗?”骆流的拳头死顶着男人喉骨。
星晚目睹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