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使坏(1 / 2)
威远镖局内,总镖头思索再三,还是不愿意冒险:“姑娘,这趟镖我们不接。”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古画,卷起来还给阿初。
阿初没有接,而是问:“你们如果担心穿越战场危险的话,我们可以绕路。哪怕多绕些路也可以,只要能去扬州就行。”
她这几日一直在藏书阁查阅相关书籍,知道去扬州的路不止一条。有些偏僻小路军队难以前行,但小队人马却可以过去。
绕路过去的话,少说也得多花三个月的时间。但安全起见,这点时间还是值得的。
总镖头长期在外跑镖,也清楚这事。只是他看了眼阿初,还是没能同意:“姑娘,绕路的话,路况绝对不好,山里说不定还有猛兽或山匪,危险不比从战场过去低。”
阿初着急:“那走安全一点的路可以吗?从姑苏那里绕过去?或者走海路从沿海绕一下?”
现在双方的军力对峙大多都在扬州附近,姑苏那边也有人看守,但兵力相对薄弱,或许容易蒙混过关。
到时候只要到了江南,从霍长风的势力范围内部绕路去扬州,也相对安全。
其实早就在得知阿初说要去扬州的时候,总镖头脑海中就规划出了他所知道的所有路,其中也包括从姑苏或海路绕行。
但相比于这些,他更在意阿初的身份。
这姑娘年纪不大,穿着的丝绸价值不菲,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京腔,一看就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如今孤身一人来镖局雇人护送自己去扬州,十有八-九是两年前南逃逆党的家人。
他们开镖局只想踏踏实实做生意,不想惹麻烦。若真的护送这姑娘去南边,万一被朝廷查到,那整个镖局一百多口人都得入狱。
总镖头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冒险:“不行,去扬州代价太大。”
阿初模样并不落魄,可见目前处境还算安全,犯不着以身犯险。总镖头不拆穿阿初,也不去官府告发她,只当不知道她的身份。
阿初着急得眼眶都红了。
总镖头心生恻隐,委婉提醒:“姑娘现在既然有安生之所,就踏实呆着。”
阿初摇摇头:“我现在是有地方呆着,可并不算安全。您就帮我一下吧,到了扬州还有重谢。中途若出意外被人追究,我就说你们是被我骗了,绝不牵连你们。”
总镖头长叹一口气,看她与自己女儿一般大,耐心劝诫:“去扬州路途遥远,你孤身一人,叫人骗了都不知道。我们镖师都是糙老爷们,姑娘你一个人在一群陌生男子之中就不怕吗?”
阿初怔了一下。
总镖头又说,“我们镖局的镖师人品我能保证,但道上也不是没有败类,姑娘防人之人不可无,也别去别家镖局冒险了,安心住在京城吧。”
阿初不知道别家镖局的信誉如何,自然也不敢贸然前去。她听出总镖头这话是为了她好,但就是想去扬州。
霍景煊现在是对她还算不错,可谁知道他存的什么心?
万一他真的是想利用她去威胁爹爹呢?
阿初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爹爹。
可她又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总镖头长叹一口气,向着门口冲阿初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还是乖乖回家去吧。只要人平安,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活。想必你在扬州的亲人也不愿意你出事。”
阿初再三劝说都没能成功,她别无办法,只能失望地低下头去,朝门外走去。
门外依旧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阿初站在镖局门口,只觉得四周寂静极了,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连素来什么镖都接的威远镖局都不愿意帮她,她该怎么办?
霍景煊现在优待她,等将来厌烦了,也能轻易将她踩入泥里。
她不想再每日战战兢兢地躲在霍景煊的皇宫里。
阿初彷徨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直到一抹湛蓝色衣袍印入眼帘,阿初回神,看到霍景煊与薛城不知何时竟已走到自己面前。
阿初一惊,收起情绪低头想要行礼,被霍景煊拦住。
“哭什么?”霍景煊扫了眼阿初身后威远镖局的门匾,心间的气恼在看到小姑娘发红的眼眶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阿初没觉得自己哭,伸手摸了摸脸,才发觉脸上的确有些湿意。
她低头把浅浅的泪痕擦掉,稳着声音说:“是风沙迷了眼。”
霍景煊见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镖局门口,就知道对方应该没答应送她去扬州。他故作不知情地问:“不是说显明带你出来玩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阿初接下来不得不继续呆在霍景煊身边,不能再拿黎昭做幌子,只能如实道:“黎将军说的是晚上的夜市,是奴婢贪玩,想白天也出来玩玩。”
“是么?”霍景煊挑眉,回头跟薛城说,“我还以为阿初站在镖局门口,是想雇人帮她逃跑呢。”阿初吓了一跳,不知道霍景煊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意图,紧紧捏着袖子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