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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来的时候，那根断手还在孤零零的躺着。

她忽然觉得这只手的主人或许也透着几分可怜，杨立业这一辈子其实都活在一种误导之中，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听父辈们的教导，认为女人都是要靠打才能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可以说他的绝大部分感情都是畸形的，而他对刘芬有没有爱呢，其实谁都不知道，但他表达感情的方式绝对是畸形的，畸形到了一种正常人绝对难以理解的地步。

或许他其实认为自己是爱着刘芬的，但是显然——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是接受不了这种爱的，刘芬也接受不了，但她没有选择逃离，也或许的确是受了杨立业的这种影响，她接受了杨立业，也接受了他对自己所做的事。

可是这种畸形的“爱”所带来的压力是无穷无尽的，而她则带着自己的大剪刀迈向了更疯狂的地方。

她蹲在地上，戳了戳那只手。

一瞬间，人类皮肤的软嫩感和杨立业的手本身的粗糙窜进了她的脑海里，与此同时的——还有一段黑暗昏沉的记忆。

幼嫩的少女笑容甜甜的揽住他的脖子，血迹在那一刻喷涌而出，他的心脏急速跳动，最后，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苏沉鱼怔住，于丽丽的一举一动突然之间有了依据。

……

于丽丽今天换了一件和苏沉鱼一模一样的白裙子，就是她第一次看见苏沉鱼时穿的那一件，不过她身材和苏沉鱼也差不多，又都是披散着头发，乍一看还真认不出来。

她下到一楼，敲了敲徐阿姨前台的小窗户。

徐阿姨抬起头，先是准备绽出笑容，随后又立刻僵住了，因为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于丽丽，而不是苏沉鱼。

“你来干什么？”她语气很不善。

于丽丽细嫩的手指在她的柜台上游走，少女的身体被包裹在纯白的连衣裙下，阳光从门外照进来，犹如神邸。

“我啊，不过是来讨颗糖吃。”说着，于丽丽忽然身子一低，凑近了她，“这么好吃的糖为什么不给我吃呢？”

徐阿姨变了脸色，当即就想去夺那个糖罐子，然而于丽丽动作比她更快，她眉眼一沉，已经抓出来两颗糖放进嘴里，徐阿姨惊恐的看着她，她却只是笑着点评道：“挺甜的。”

徐阿姨慢慢露出笑容，“你觉得好吃就好了。”

“我之前是怕你觉得不好吃，才不肯给你吃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啊，嘴巴最挑了，而且啊，万一长蛀牙了怎么办？只有像那些成年的大人啊，就算不好吃也不会说出来的。”

“不说出来就是对的了吗？”

“在很多时候，不说出来就是成年人的规则。”

“可是怎么办呀……我不止想要糖，这个糖罐子我都要拿走的。”

于丽丽把糖从腮帮子这边鼓到另一边，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老高和赵城。

老高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对她说话也特别温柔，于丽丽笑眯眯的伸出手，正躺着两颗糖，老高一看见这糖就忍不住心里发憷，忙摆摆手说不用了。

赵城也说不要，于是于丽丽只能自己上去了。

于丽丽一走，赵城还有点感慨，“这姑娘挺可怜的，这么小的年纪，所有烂糟事全压她头上了。”

谁料刚刚还满脸憨厚笑意的老高立马变了脸色。

“你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吗？”

“什么味？”

“人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