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在陈小麦走的那一天,陈大伯陈大娘和陈家大哥都没有露面。
老村长因为年纪大了,陈小麦等他送到村口就不让送了。
最后,送她到县城的是陈芳芳,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送她上了车。
陈小麦潇洒的一挥手,告别了陈芳芳,坐上了部队的汽车。
两人一人在车上,一人在车下,车子开动,烟尘扬起,渐渐再也看不见。
这里地处祖国北方,需要一路南行,经过漫长的旅程才能到达南方海岛。
之前来进行选拔的中年军官和年轻军官都属于南方海岛的守边部队。
他们带着一帮新兵坐了一天车来到省城,又从省城坐了三天火车到达了祖国大陆最南边。
接下来他们要坐一天一夜的船才能到达边境的海岛。
这批新兵总共有五十来人,全部都是从北方选出来的。
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海。
人群里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北方的平原有一望无际的树林和茫茫无尽的草原,那就是他们记忆中最辽阔的场景。
但是海还比那记忆中的最深的树林还要深,比最广的草原还要广。
人在其中只是沧海一粟。
望见海才知道人的渺小。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原来此刻已经离家千万里,来到了一个辽阔的新世界。
同乡之间难免彼此叹息伤感一番。
但是马上他们就没有心思去为离家而感伤了。
第一次坐船的北方人百分之九十都在对着海里大吐特吐,剩下的百分之十也了无生趣的倒在床上,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
五十多人里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陈小麦。
中年军官和年轻军官站在甲板上看着这群可怜的新兵们,感慨连连。
中年军官徐东来是她们的团长,青年军官郁桦是排长,都是这群新兵的顶头上司。
郁桦只要不跟姑娘们说话脸就不红了,望着眼前的新兵感慨道:“这些新人太弱了,如果分到我手下,我一定要狠狠操.练他们。”
徐团长之前看着严厉,这时候反倒是为新兵说起话来,“郁桦呀郁桦,你也就是在小姑娘面前装装样子,当年你过来的时候吐的比他们还狠。”
郁桦不好意思摸摸脑袋,“那不是第一次坐船吗?没想到海上会颠簸成这样。”
徐团长:“那个叫陈小麦的姑娘也是个北方人,倒是一点晕。”
在一船新兵都在疯狂呕吐的时候,陈小麦独树一帜,在海浪颠簸的船上,她双手向前握拳,稳稳的扎着马步。
无论浪打风吹,我自巍然不动。
徐团长打量了她几眼,“她站那干嘛呢?快站了一个小时了吧?”
郁桦咳嗽一声,他早就去问过了,“她说在锻炼。她每天早上都会去跑步锻炼,现在在船上不方便跑步。就换成扎马步了。”
她为什么那么优秀,与周围格格不入!
虽然是她的上级,郁桦总觉得看着她的行为浑身痒痒,仿佛被针对了!
对这种认真的态度徐团长很是欣赏,“马上就要去当兵了,也不差这一天,你去把她叫过来吧。”
郁桦得令,喊来了陈小麦。
徐团长笑着拍拍陈小麦的肩膀,“好样的,不愧是当时第一个举手参军的。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小麦身板挺直,行了一个军礼,“请首长指示!”
徐团长满意的点点头。
用了半天时间,大部分的新兵基本上已经适应了海浪稳定的波动,只要不吐了,其他的晕船症状勉强忍得住。
但是新兵里头有个小姑娘,晕船的反应特别严重。
徐团长把她交给了陈小麦,“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这个晕船严重的女新兵。”
陈小麦表情严肃的接受了任务。
这个小姑娘叫做林玲,是陈小麦的老乡,当时与她一同举手的八个女兵之一,正好是陈小麦邻村人。
此时她站在甲板上,扒着船沿,往海里面呕吐,一个上午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完了,现在正在疯狂输出胆汁。
吐完之后,她浑身像,面条一样挂在船沿上,软绵绵的滑倒,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根据徐团长的说法,晕船没有特效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陈小麦只需要在她吐晕之后,把她给拉回房间就好了。
林玲歇了一会,又吐了一会儿,来回反复。
她已经吐的虚脱了,这会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管自己面前是谁,抱着稀里哗啦一顿哭,眼泪鼻涕一起流。
陈小麦及时在她鼻涕粘上自己的新军装之前,把她的头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