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2 / 2)
他骑马快狠准码冲上去,将拦人悉数挑翻,又抽出长刀,刀锋一过,砍倒一片。一时间兵士还来不及补充上去,眨眼之间,竟让他朝着乌拓奇的方向开拓了数十步,快如闪电。
乌拓奇被这突然的袭进吓了一跳,心中暗叹司徒曜看着精瘦颀长,文质彬彬的和他不会武的三弟很像,没想到有这饭能耐,就是自认武艺卓绝的他也无法做到片刻间突袭数十人。
眼见着司徒曜越来越近,一脸杀意无人能挡,他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沉下脸冷声下令道:“弓箭手,齐射!”
一时间,在人墙之外,数十名弓箭手上前,目标都瞄准那个黑色身影。
片刻间,箭矢齐射,密密麻麻如同箭雨。
司徒曜看着漫天箭雨,拿枪横扫数人挡在面前,很快那些人就被扎成了刺猬。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身形本就偏瘦,不擅长耐力,要应付不断涌入的戎然兵士还要防着漫天箭雨,渐渐体力不支。
身下的马已箭射中了,长啸一声扬蹄倒地,没有马的优势后,形势更急转直下,又是数人劈来,他背后斜中了一刀,这次刀刃透过已经被几次砍裂的铠甲划过皮肉,传来钻心的疼痛,分神的一刹那,又一箭袭来,深深地扎入他的左胸。
乌拓奇见状乐坏了,大喊道:“让开!我来取他首级!”说着他腿下一夹横冲上去。
他嚣张大笑,想提前扬起手中的大刀,但刚刚托起,手中就觉得酸软无力,他不得不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平日里耍的虎虎生风的大刀举过头顶。
他心下生疑,强行用力让他胸中也不爽快起来,甚至连夹着马腿肚的脚也微微有些发软。
这不过是片刻间发生的事,在他狐疑之间,人已经冲到了司徒曜面前。
司徒曜心口中箭,面胄已经在打斗过程中摔掉了,白皙英俊的面容混着血水和汗水,鬓发湿漉漉的黏在脸颊上,一向澄澈清冷的双眸泛着红。他胸前中了一箭,背上斜劈的伤口触目惊心,有些狼狈,再没有平日里纤尘不染的矜贵模样。
面对来势汹汹的乌拓奇,已经接近虚脱的他不知道还能否应付此人,如若不能,他便会再死一次。
若是上一次因杀她而被迫死亡,那这一次自己算不算是为了她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利刃折射的光映在他眸中闪烁,那一瞬有一闪而逝的茫然,他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了这个女人,做下如此冲动之事。
但当他扬手起刀,触碰到胸前那一箭,箭尖触及到那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一小块,那是是江心婉送他的那枚戒指。那么小,却恰好帮他挡住了利刃。
他心中难得升起一缕温暖和柔情,那是他两世人生中极少能体会到的感觉。
在这生死瞬间,他想或许是值得的。他靠她续命,所以注定要救她要护她。而她也不是上一世那般荒唐无度坏事做尽,这一世的她不令他生厌,实属难得。
所以于理于情,他已经离不开她。
乌拓奇心中很难受,但是眼见着受了重伤的司徒曜近在眼前,只要杀了他,容郡唾手可得,储君之位唾手可得!
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忍着腹中爆炸般的难受,双手握着刀,艰难地举过头顶,由着刀本身的重力向司徒曜重重砍下……
司徒曜看着他难看的表情和笨拙的动作,心中略过疑惑,随即看到他刀未落下,嘴里却哇地一声先吐出血来。
他嘴角一勾,机会来了,扬手沉着地挥刀一挡,竟是把乌拓奇的刀都整个撞了出去,再顺势一劈,血线迸溅,竟是直接斩落了乌拓奇的头颅!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乌托起的头颅滚落在地时,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均倒吸一口凉气。
司徒曜看着他头颅上嘴角流出的黑红色血迹,明白他是中了毒。否则作为戎然王室中武艺最高强的人,怎会被一招致命?
而谁会对他下毒……他脑海里浮现了女子绝美而娇俏的脸,她逃走时还药倒了别院中的一干侍卫……他唇角微勾,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一时,他胸中积压的大石莫名松快了。
她能在如此情况下凡将这人一军,也许证明事实并不是像这人说的那般,也许她并未受欺负……总之,她没有坐以待毙就好,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乌拓奇被斩杀,戎然兵阵顿时起了骚乱。此刻司徒曜的人也终于冲杀了进来,护在了司徒曜面前。而远处,更大的冲杀声传来,黑压压的邺国士兵如潮水般涌入。
司徒曜为了速度,只迅速集结了三千多人的骑兵奔袭,数万人的大部队则交给萧锦集结准备。这一次,他不仅是要救江心婉,乌拓奇惹恼了他,他决定把整个戎然大军都给端了。
此刻,萧锦终于集结了十万大军,打开城门,浩浩荡荡势如破竹地攻了出来,气势雷霆。
此时不仅是戎然兵士兵心涣散,一部分准备重振士气的将士见状也纷纷绝望,带着自己的小队逃为上策。无人指挥,几万之众的戎然军队没有主心骨,宛若一片散沙。内围的邺国兵士则士气大振,一时可一抵十,甚至抵百地屠杀四散逃窜的戎然兵士。
这场战斗,一直从黄昏持续到天黑,戎然主力悉数被歼灭,邺国大胜。戎然营地起了火,漫天的火光照亮了营地的上空。
***
乌绍容和江心婉一行已经行了数十里,正绕行到一座山的半山腰处,视野开阔。
她撩开帘子,一直回望着远处那点点火光。山间寂静,但是她脑海里总是莫名响起战场上嘈杂的的厮杀声。司徒曜那般重度洁癖的人,她很难想象他在脏污血腥的战场上是什么样子。而靠三千兵士就冲进来的,到底是司徒曜还是萧锦?两人她都不希望有事……
她心里胡乱地想着,仿佛总是有什么牵挂着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