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80714(1 / 2)
明烟慢慢伸出手,宁徽会意,将手中的玩意交到她手上。他低声问:“你在客栈里,那夜装神弄鬼时,弹奏的就是这个吧?”
见她无声摸着手中的东西没有说话,他本想说“我还是更喜欢客栈里的那个你”,但出口前又觉得突兀,便改口道:“我喜欢你在客栈时弹的那个声音,再弹一次吧……这回要正常一点的。”
明烟淡淡道:“会吵到人家的。”
宁徽忽然一笑,“那就还是老办法。”
明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床,又转回头看着他,“宁公子,其实我平时真不是那样的。”
本以为他会戏谑地说些什么,没想他点点头,“我明白。”
他伸手拉住她另外一只手,带着她往前走,直到坐在床边,才开口道:“不知为何,我觉得你今夜似乎也很想弹奏这个。”
明烟说不上来,此刻心中这种忽然想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好像你隐秘的心事,以为这世上无人能知,却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被他轻松地说了出来。
她忽然笑了一声,“宁公子,要是将其他人引来,到时你无法脱身,可不要怪我连累你。”
“深更半夜,闺房床上搜到的男人……”他一边笑着脱靴,一边道:“你觉得他们会认为咱们是什么关系?”
明烟也笑了笑,踢掉鞋子,翻身滚上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关我何事?”
“嗯,我忽然觉得你这个性子便极好,真的不用改。”
明烟道:“你之前还说我,现在为了哄我吹奏,不也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她说完指了指床帐,“快挂上。”
“真的能隔住声音吗?”
明烟嘲笑道:“估计不能,你最好想好逃跑路线,免得被我朋友发现后扭送官府。”
宁徽边笑边去挂床帐,触手的料子滑软无匹,上面凸起的花纹层层叠叠,不用看也知道是上等的锦缎。
他回头望了一眼明烟,见她在低头调弦,便道:“你朋友这间妓馆真是奢侈,都赶上半个王府的华美了,竟用如此名贵的锦料来做床帐。”
明烟没有说话,试了试手中的弦,定下了音部才道:“我喜欢的曲子,你未必喜欢。”
宁徽道:“只要不是那夜在客栈里那种诡谲的乐声便可。”
明烟没再说话,她捧着手心那个圆润的东西,开始弹奏。那东西看着小,却似有能融汇百川大海的力量,每一次勾弦弹奏出的声音,都像在心田划过一般,透彻、跳跃、铿锵、深远,不觉已醉。宁徽在明烟的弹奏中闭上眼,眼前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画卷徐徐展开,一叶轻舟浮在碧波荡漾间,穿过芙蕖荷叶,葱葱两岸的绿,远渡天际的白,还有含羞带怯的一位姑娘,坐于舟中,隔着雨帘,揣着自己也不明了的情意,细细吟唱,“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