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梅花戒(1 / 2)
时姈到的时候已经申时了,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间。
坐着喝了一个时辰左右的茶,天色就有些暗了。
有笔友这层关系做铺垫,大长公主又是个善于引导话题的亲和长辈,两人相谈甚欢。
当然大部分都是对方在说,时姈在听。
晚间大长公主还留人吃晚饭,伍暄始终没出现,倒是伍暄的父亲廉郡王露过脸。
他是给大长公主请安来的,顺便跟时姈点了个头,就走了。
看着相貌周正,不苟言笑,不仅跟她想象中的乖顺孝子形象全然不符,又跟伍暄的俊俏,大长公主的风华貌美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看来伍家的颜值基因都是隔代遗传的。
中途大长公主离席去解手,时姈起身去拿大饼裹羊肉烧时,眼尖地发现大长公主坐的软垫边上落了一朵花戒。
藤丝编的环,枯黄色的小朵梅花,瞧着有些年头,还有点眼熟。
时姈悄悄伸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一只苍老皱皮的手就将那梅花戒给拾走了。
“殿下年纪大了,总爱掉东西,自己又不知,老奴悄悄给她送回去,县主就当不知道。”
捡梅花戒的是大长公主身边经常跟着的一个婆子,时姈点点头,悄悄又坐回去。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临走前时姈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都是些生活中常用到的,养生保健的小玩意儿,还有些可以就着食物烹煮的珍贵大补药材。
大长公主嘴角的笑就没褪|去过,给时姈装了几箱子的桃子带回去,还让公主府的府卫长行霄亲自护送她。
能让大长公主如此热情厚待,可见是很喜欢她了。
路上时姈悄悄掀开车帘子偷看骑马并行的行霄。
虽然长着一副俊朗冷硬的样貌,却不难看出他的年纪也过了三十。
看了会儿,她还是放下帘子。
回到家里,打发葭倚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时姈掩上房门,拿起桌案上的砚台边上一个小盒子。
里面赫然是一朵颇有年头的梅花戒。
是她第一次给大长公主写信时在砚台边发现的。
同大长公主落下的那枚梅花戒一模一样。
葭倚推门进去,想喊时姈去洗澡,就被她像是炫宝一样把一个小盒子怼到她面前。
“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葭倚看了眼:“......好看,不过姑娘怎么将它装起来了?”
夫人的遗物,姑娘向来不当个宝贝,就随随便便放在桌上,吹飞了也罢,压碎了也罢。
今儿倒是转性了,莫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时姈合上盖子,手指似是珍惜般地轻轻摩挲着,“以前是我不懂事,如今懂事了。”
虽然她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葭倚就是觉得莫名心酸。
姑娘虽被娇养着长大,但也是个自小便十分缺爱的孩子。
她与姑娘一同长大,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不然她也不会总顺着她,哪怕是......当她行凶的刀!
夜里,时慬正要睡下,突然小厮来报,时姈过来了。
刚让人掌上灯,一转身就看到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裙子,披散着一头黑发,鬼魅一般轻飘飘晃进来。
时慬:......
差点吓死老人家!
“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看她穿得一身单薄,脸色惨白惨白的,真是比鬼魅还像鬼魅,老人家心里又想开骂了。
时姈连忙将怀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搁,软软开口:“阿姈有事想不通,睡不着。”
“说吧,什么事?”
时慬跟着坐下,瞥一眼,是个小盒子。
再瞥一眼,盒子打开了,露出里面脆弱又古朴的小东西。
那一瞬间,他的面色像是有些微变化,又似乎毫无变化。
丫头怎么突然拿了这个东西过来?
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时姈说:“今天大长公主殿下请阿姈过去喝茶,起身时从她身上也掉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被她身边的婆子捡去了,阿姈觉得奇怪,但也不敢随便问,就来问您了,祖父若是知道,就告诉阿姈个明白,不然今晚都别想能睡好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
时慬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没那么简单,便瞪她,“女人家的事情,我一个老爷们能知道什么!保不齐是哪个不成器的下|流东西编来招惹人的。”
“那他既送了大长公主殿下,又送了母亲!”时姈惊讶地捂住嘴。
“骗人!大长公主殿下跟驸马爷伉俪情深,才不会跟母亲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呢!而且......而且母亲也不会背叛父亲的!”
时慬:......
“谁跟你说她们俩......那个什么了!是,是个姑娘家送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再去追究那个做什么!”
一时瞎扯蛋,圆谎火葬场!
时慬看小姑娘那复杂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的,甚至还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飞驰而去,不禁有点后悔起自己方才随口那么一说。
不过他也不打算再去解释了,由着她想歪,总比知道内情的好。
“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来问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来得也好,我正好也有话问你,你先前说让我替你寻一位书画大家去文香宴,后来呢,我可没听说有个叫连姜的姑娘在他跟前露过脸。”
时慬冷冷哼了声,摆明了要将此事追究到底。
时姈:......
“那天不是出了点事嘛,连姐姐那么厉害,以后总有机会的。”她敷衍着,直接一句话应付过去,甚至不给时慬再提起的机会。
“若是同一个人送的东西,她们还如此珍惜,说明是极好的关系,莫非母亲跟大长公主殿下也是认识的?”
话题绕到重点上头了。
时慬沉默了会儿,回答:“......大长公主当年在雍京也是出了名的纨绔风|流,谁不认识她,总有些瞎了眼的王孙公子恨不得此生拜倒在她裙下,可惜最终也只有一个伍状元收得住她。”
时姈:......
是不是跑题了?听着这里头似乎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内情?
“那祖父是不是也......”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带促狭打趣。
时慬恼羞成怒:“又瞎说什么混账话!我眼珠子好使得很!这辈子就看上了你祖母一人,再瞎说就给我滚去祠堂抄经去!”“阿姈开玩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