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流浪猫立马大惊失色:“梁公子,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那双腿,你能不能换个条件?”
梁公子想了想,也是,如今还需要他跑腿办事,所以梁公子又笑眯眯地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喝下去,我饶你不死。”
小乞丐还想张口再谈些条件,结果梁公子把小玉瓶往身边的侍卫一扔,几个身材魁梧的武卫立马上前,一人按住他的双腿,一人困住他的双手,还有一人直接卸了下颌骨,把药硬生生倒了进去。
小乞丐这下真的眼泪汪汪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被逼良为娼的大家闺秀。
本来像是前几日闹出了这般大的阵仗,济渡派全派上下都紧张兮兮地等着梁家上门退亲,济渡派还打算:只要一来退亲,那些聘礼全都退回去,一分不留,嫁妆梁家愿意还就还,若是提及梁公子的伤势,济渡派还会立马说那些嫁妆就当是济渡派的歉礼。济渡派不会贪图梁公子的疗伤钱。
结果左等右等,梁家就是没有任何异动,济渡派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发现这样子没有办法,他们自己也心虚,只好草草地先把问尘子困在小院里,一来也免得她又出门招惹是非,二来也是担心那些仰人鼻息的贼人,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林怀慈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安稳稳地待了两日,第三天,便被一个偷偷摸摸钻进来的少年给吓了一跳。
当时问尘子还在一遍遍擦自己的剑,这几日,她一有空便在擦它,这柄剑现在寒光湛湛,照得她的眉眼吹弹可破,宛若一潭死气沉沉的春水。
当时那个少年一钻进来发现这问尘子居然还在阴森寒怖地抱着那把剑,是真的脚下一软,肝胆俱裂,当场就想着要不还是保命要紧罢。
左边命悬一线,右边命丧九泉。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只不过这问尘子一道剑气划过去,那少年转身想逃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了,他额旁的碎发便这么轻轻悠悠地落下来,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问尘子可能打不过梁如行,但是这位神出鬼没的少年郎,还是制得住的。
那位一出现便在问尘子面前唯唯诺诺的少年此时僵直着脸抬起头,状似轻松地打了个招呼:“嗨,问尘子,闻名不如见面,今天日头真好。”
问尘子阴森森地抱着剑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这位少年的确是一副天生讨喜的长相,平日里都低着头,这么一挺胸抬背,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少年闻言未语眸先弯,丰神俊朗,英姿勃发。
林怀慈十分想把剑再次架在这位小哥哥的脖子上,但是这次,她可不会手下留情,不过一枚项上人头,只不过林怀慈现在还心有顾忌而已。
林怀慈阴沉着脸问:“你是不是恨毒了我?”
少年本还想胆大包天地回一句:“我看你现在这模样才是恨毒了我!”
但是回头想想梁公子的那幅笑面书生的恶毒模样,少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谨小慎微地提到:“林姑娘,我是来救你命的。三日后,有我在,你可全身而退。”
林怀慈抱着剑寒凉似水:“你打算如何救我?连整座济渡派都救不了我。”
这位被收拾一新丢出山麓别院的小乞丐此时也面露难色:“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尚可一试。”
问尘子阴蒙蒙地摸着自己的剑,脑袋一歪,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乞丐提着嗓子继续慢慢道:“林姑娘可知,是什么让你招惹了今日的无妄之灾?”
问尘子不言不语,只是手却慢慢横在了剑柄上,眼眸敛凛地对答道:“你觉得呢?”
小乞丐尴尬地笑了笑:“小的觉得是那本小的跟您提过的书。”
问尘子顿了一下,有点虚弱地坐下了:“我知道,人人都为了那本书。”
小乞丐又柔和地劝道:“林姑娘,不该拿的东西就不要篡在手心里,太过薄情的人才最适合生养在氏族中,但往往那么一点单薄的情意就已经足够你起死回生了。”
林怀慈抱着剑,肩膀突然塌下来了,整个人短短几天瘦骨伶仃地只剩下小小的一只,那种阴郁的气质突然被一种更为浓厚的哀伤压过:“不该拿?那是我的命。是我命不该绝还是我命薄如此?”
少年郎垂下了眼,他咧了咧嘴,直接盘腿坐下大大咧咧地说:“林姑娘,我实话和你说吧,是梁公子来派我拿书,他承诺过,只要你给了他书,三日后他绝对会放你一马,嗯,顺便也放我一马。一本书能救两条人命,这笔买卖可一点也不亏。况且梁公子到现在也没有退亲,你懂他的心意吗?”
林怀慈紧紧抱着自己的剑不撒手:“那本书上有我的另一半。”
半生残缺,半身腐败,半截入土。
我想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小乞丐看了这突然衰弱下去的杀神一眼,心念一动,笑嘻嘻道:“林姑娘,你听过少年慕艾这个词吗?”
少年慕艾,这个词一听就让人联想到简简单单洋溢开的鲜活岁月,只会让人觉得暗藏暧昧与悸动。
像是午后阳光树下,少年人吹着口哨骑着青马折枝绕路。
林怀慈有些疲倦,她将头靠在剑身上:“我听过,师父小时候教我念书的时候,还说过‘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少年轻率地吹了声口哨:“林姑娘,你如今可是梁公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往后一仰,整个人大字型躺在青石砖铺就的平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彩霞穿梭:“我是没这个福分了。林姑娘,你要相信梁公子的心,他对你有情,不会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