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就这样沸沸扬扬地过了三日,这三日里,林怀慈闭门不出,称病谢客。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位问尘道人那些古里古怪的臭毛病,只不过没有闹出人命,大家都愿意让着她。
现在林怀慈不声不响,不愿见人,大家都调笑:“没想到这位问尘子平素心高气傲,真的遇事了脸皮这么薄。”
笑归笑,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梁林喜结连理,共联蒂亲,于情于理,都是天造地设,缘定三生。
果真是命里的福分,旁人羡慕不来。
辛亥月,戊子日,申时,一宜嫁娶,二宜出行,这一日梁林订亲林中宴。
果真是好大的排场,济渡派红叶齐飞,鸳燕共天,广开大门,喜迎宾客。
梁家的聘礼遣了十里,一路人头攒动,敲锣打鼓地流水一般送入了济渡派。
白头之盟,姻谱之载,同缔良缘,山海流转,不可平此鸿约。
再浪漫的海誓山盟也比不过今日的甚嚣尘上。
“哎,哎,我可是听说今日这问尘子一订亲,济渡派马上就会让度掌门之位,济渡派这可是大手笔,完完全全是用整个济渡派给问尘子撑腰,真是羡煞我等。”
“嘿嘿,我们再羡慕也没什么用,梁家公子也是心高气傲的很,只不过这济渡派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居然真的让梁公子浪子回头束手就擒。”
“那梁公子也不遑多让啊,居然能把这脾性古怪,孤僻冷傲的林问尘收入囊中。这两人都是难搞的主,凑到一起,也免得以后祸害别的花花草草。”
各路人马眼冒精光,各色逸闻轶事一时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此等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大家自然也是津津乐道。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欢天喜地,自然有人失魂落魄,还有人各怀鬼胎。
“莫不是花红柳绿看多了,忘了自己从哪里爬起来的不成?”一位作干练侠女打扮的女孩顺着他视线往上看去,往上,便是济渡派处处留情的羽觞随波的做派,金粉般满天铺地,这姑娘凉凉地抛着钱袋噘嘴,嗤笑一声,继续道:“癞□□还想吃天鹅肉。”
这话委实厉害,不留情面,一看就知是家里娇纵着长大的。
那被挖苦的少年却是脸色不变,只是笑嘻嘻地求饶:“怎么会?好姐姐,只是一直听闻这济渡派的未来新掌门剑法使得和她的人一样好看,我本尘中泥,今日有幸可以得见云中月,便免不了想多看几眼罢了。”
“呵,浪得虚名的小人,看着花团锦簇,却也担得起这份夸赞?”女孩继续阴阳怪气,看谁都愈发不顺眼。
随后她看了看日头,耷拉着脸说:“快点,趁今日大多数人都出来看了热闹,我们绕到后面去,东西拿到手就走,你莫要再横生枝节多惹事端。”
少年仍是那副惯不正经的嬉皮笑脸:“晓得了,晓得了,那好姐姐,这就走罢。”
两个人便如两芥叶舟悄悄汇入这攒动的人海中,虽逆着人流,但两个人身法灵活,不见一丝阻滞,如鱼得水。
在人海的最末端,少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迎着日光微眯着眼看向最热闹的中心处。
她众星拱月众人拥戴,真的好不得意风光。
他却只能站在边缘陪着笑脸看着他人脸色度日。
“呵。”少年似笑非笑,唇边的虎牙若隐若现,腰间扶着佩剑的手,苍白,配上这时的神色,竟凭空多出几分阴郁。
林怀慈端坐在上席,神色倦倦地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月色昏暗,让这琉璃盏不见踪影;日光痴缠,也让这琉璃盏无所遁形。
她对面的梁公子倒是一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这位一出手就惊天动地的未婚妻,不过这位未婚妻如今犹豫不决不声不响的模样,也让梁公子分外担心。
现在大家又谁都看得出这只怕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一出戏码,任哪家姑娘觅得如意郎君,不都是羞怯怯娇滴滴,哪像问尘子这般凝色。不过这林美人如此薄幸冷情,怕以后也是谁都不爱的,不如许了这梁如行。
两姓联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仅仅只是看情分的。
两人踩着枝桠,隐于密林,一路竟也畅通无阻地到了济渡派的藏经阁处。
这藏经阁九重楼阁上,安置着一份密卷。
那份密卷,也许记载着林怀慈的来路与出处。
不问来路,不知出处,不见归途,那姑娘说的对,这问尘子如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背后鱼龙混杂,以后怕是要出大问题的。
可若是归途即末路呢?
可人们也总是遵循事情的惯例,却忘记它的起源,不问出处,闭目塞听。
不过两人绕着藏经阁转了几圈,发现这藏经阁虽然无人防守,可实在是迷障重重,难以下手。两人踩着阵法的边缘左右试探,可就是百般不得破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