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她看着那双被惊喜充满的眼睛，默默吞回了那句先把脸洗干净的话。命都没了，还管什么体面。
“明天还会有吗？”
乌弃却并没有继续喝布料里吸附的水，十分认真的问出了江苏苏这句话。
江苏苏看着那张分外严肃，像是在问生死攸关的大题的小脸，不知多少次抬了又放放了又抬的手最终落到了那头油乎乎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嗯，有，放心喝掉吧。”
小崽子顿时笑的牙不见眼，弯弯的眼睛里的碎光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乌弃用了吃奶的劲儿，把布料里的水都吸了个干净，一滴也没有之后，颠颠的跑到了金属旁，学着江苏苏昨天的动作，要把两块布铺到地上。
江苏苏阻止了他：“白天没有，晚上再来。”
她说完这话之后，把布料塞到小崽子的怀里，抱着嘴巴湿润了不少的小崽子朝来路飘去。
江苏苏和小崽子到家时，正好碰到来找的四人组，他们一见到乌弃飘在空中的模样，眼睛顿时凉了。
“小乌，你好厉害，比花二那个小矮子也不差了。”
大大咧咧的秃头少年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多拉仇恨。
直到熟悉的破空声从身后响起，他忙不迭的跳到其他地方，堪堪躲过裹着利风的一脚。
“诶，小花，你踢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难道你还嫉妒乌弃？嫉妒比你小的崽子，羞不羞。”
花二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他不知想到什么，即将挥出去的拳头落下，只是哼了一声：“蠢货。”接着就扭头走到乌弃身边。
“小崽子，你的能力是不是到二级了？”
乌弃：“嗯。”十分冷淡的回答。
花二没有生气，反而兴奋的拍了拍乌弃的肩膀：“那咱们晚上回来的时候比划比划，张洛洛那个蠢货能力太低，不配和小爷我掰扯。”
乌弃没有答应，或者说他的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躲到旁边的张洛洛就咋咋呼呼的怼起了花二：“小花你说谁弱呢？信不信我一拳头把你锤扁，让你躲在被窝里哭。”
花二白了他一眼。
“好了，我们走了。”喜咕开口打断了随时都可能互掐的大崽子们，一条胳膊拦着一个人，推着他们走。
后面的鱼鸷和乌弃跟上。
“小乌，先顺便看看咱们小队的黑块茎，然后再往更南方走走。”
喜咕回头和乌弃说了一句。
江苏苏看到小崽子眼里一直未曾消散的最后一缕警惕也逐渐消失。
她想起了刚才四人组在看到小崽子悬空朝他们而来的表情。
震惊、放松、欣喜。
情绪转换的很快。
她想，可能是小崽子不避讳的在四人组面前暴露了“真实实力”，对方的防备也消失了，给出了相应的回复。
便是走一遭他们的粮食产出地。
这些大小崽子们的信任给的迅速又真诚。
只要你交付了真心。
果然，在贫瘠荒芜的地方还保留着人性，不是偶然。
江苏苏的心情没由来的好了起来。
尤其是在抵达小队产粮地的时候，那股好情绪更是蔓延的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感染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崽子。
江苏苏看着眼前的黑土地，它并不大，只有一百平的样子，可是里面却能种出来无数的果实，她想着未来的场景，想着小崽子白白净净的躺在遍是粮食的田地里打滚的模样，愈发激动，看着黑土地就像是看稀世珍宝一般。
张洛洛一到熟悉的地方，就撒着脚丫子飞快的转了一圈，回来后那张素来比其他人凶狠了几分的脸上浮现几缕戾气：“麻的，别让我逮到是那个小瘪三偷咱们的粮食，不然老子让他有命偷，没命享用，艹！”
“被偷了多少？”喜咕面色平淡，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
“十分之一，马格吉！！！”
大崽子骂骂咧咧凶得很。
江苏苏歪着头，有些好笑的听着张洛洛充满活力的骂叫声。
原来，这个时代的少年，都是如此的热烈吗？灵魂好像都染上了火焰的炙热。
“没事，我们今天把这些成熟的收回去，下午的时候再来种就好了。”
喜咕安抚了身边有些气愤的大崽子们，然后他把视线转向了鱼鸷。
“你有了新的发现？”
“十一点钟方向有湿润的气息。”
鱼鸷的这句话一出，五个崽子的眼睛顿时亮了。
随即，其中最小的那个崽子像是想到什么，眼里的光逐渐消失，进而警惕。
无他，那个方向正是他和大鬼今天早上取水的方向。
“我们先收黑块茎。”喜咕脸上的欣喜不过片刻，也消了下去，如此一来，乌弃的情绪转换并不算那么明显。
江苏苏看到鱼鸷瞥了一眼小崽子。
这大崽子挺警惕的诶。
“别竖刺了，小心被人发现撸了一身毛，连皮都不给你剩下。”
江苏苏看着入了狼窝里的小崽子，忍不住提醒。
乌弃挖着块茎的手微顿，眼底的警惕逐渐散去，转为平静。
夜晚降临，五个大小崽子们背着沉甸甸的粮食往自己窝里扒拉，然后开始分配。
“乌弃没有参与种植和守护，但是咱们现在也是一队人了，所以给你零点五份。”
对此，乌弃以及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乌弃是因为对方说的没错，而且他也是受益方。
而另外三个大崽子想的就比较简单了，都是一个队的，大不了以后让小崽子多干点活，把今天占得便宜都还回来就是了。
乌弃背着他的小粮食，和几人道别后离开了。
路上因为展示了自己“强悍的能力”——被大鬼抱着的能力，所以并没有人抢劫。
安全回家后，江苏苏和小崽子说：“你明天问问他们能不能找到其他种子和黑土地，我们可以种植，食物便不用愁了。”
“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水。”
乌弃直白的扯出了他们的困难。
江苏苏：“……”
她想到了鱼鸷那只比狗崽子还灵的鼻子。
这个星球好像只有小镇是特别的，无法凝聚水，其他的和沙漠无二。
所以，如果能带着他在沙漠里逛一圈，水源应该不成问题。
“没事，我有办法，你明天问问鱼鸷能不能找到其他的黑土地就行了。”
江苏苏摆摆手，然后照旧跑到了窗户上，盘腿神棍样，装吸收月之精华的姿态。
她没有发现，在她说出鱼鸷时亮晶晶的眸光的时候，小崽子突然凶狠的目光。
大鬼，是看上他们了，要把他们也养肥吗？
完全不知道小崽子心里所想的江苏苏听着身后熟悉又平缓的呼吸声，照旧伸展了一下自己‘又麻又木’的腿，然后开始思考。
其实这个小镇上的人死活和她一个灵魂没有关系。
她找水源也好，种粮食也好，不过都是为了让小崽子顺利长大。
不然人饿死了，或渴死了，她的任务要怎么办？
江苏苏努力忽略这个破败却又人情味很足的小镇在她心底流淌过的丝丝缕缕。
冷冷的风刮过脸颊的时候，乌弃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又被抱着去找水喝了。
他存了一夜的妒意在此刻突然烟消云散。
其他崽子被看上又怎么样，他是第一个要被大鬼吃掉的，总是特殊的。
小崽子蹭了蹭大鬼温暖的怀抱，满足的又闭上了眼，再不见当初的警惕。
“等一下。”江苏苏在小崽子屁颠屁颠的取布料之前喊住了他。
“你先拧出来一小捧水。”
不知道这里的水是不是从来没有被饮用过，被布料吸附的水很多。
所以此刻江苏苏要取一捧水做一下实验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小崽子还能喝饱。
乌弃听话的拧出了一小捧水。
小脸上一点也没有对水的贪婪，乖巧的模样怜人爱。
江苏苏掏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小骨头，在乌弃“咕骨兽？”的惊呼下把骨头虚虚的放到了那捧水的上方。
捧着水的小手颤颤。
“小巧，乖一点，不要想着吸血。”
漂亮的小骨头兴奋得打颤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乌弃竟然能从它身上看出来委屈和难过。
他抬头看了看天，雾蒙蒙的，和往常一样，还是那样凉飕飕的。
心里的惊恐和害怕突然就没有了。
江苏苏看着委屈巴巴的漂亮小骨头沾染了水，没有一丝变化。
她没有失落，只是把小巧团成一团，刻意把胶线露出来，然后去触碰那一捧水。
果然，浑浊的水在消失。
能量转换体，不，小巧的用处可比那大了去了。
乌弃自然也发现了小巧和那捧水的变化，只是下一刻，脸上的惊讶就被属于自己的水突然被其他狗子喝了的愤怒取代，他硕大的眼珠子里浮现凶光，大脑中的理智被愤怒冲击的一分不剩。
“它是能力是储存。”
一只透明的手拦住了小崽子的狂怒，不板正起来便格外温软的音色如清清水流，流到了乌弃的耳朵里，撸顺了炸起的毛。
“小巧，把水吐出来？”
在小崽子看过来的时候，江苏苏晃了晃懒呼呼躺在她掌心的小骨头。
“咕咕咕！”不想，我拼着恶心过滤喝掉的水凭什么吐出来？
江苏苏听不懂它的话，可这并不妨碍她从小美骨叫声中体会它传达的意思。
抗拒显而易见。
江苏苏不想勉强它，刚要和小崽子说话，一抬头就看到小崽红通通的眼睛，她的话到了嘴边，硬是没能吐出去。
“小巧听话，明天多补偿你一点。”
麻的，这该死的心软。
小美骨咕咕了两声，清澈的水咕嘟嘟的流淌了出来。
而下面，早就有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捧着了。
小崽子喝了水，那红得跟兔子眼的大眼睛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眶里的水色并未全部消失，他感觉到江苏苏在看他，抬头，露出了一抹又乖又萌的笑，可爱到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没有那么艰难了。
江苏苏的手十分自然的撸了把小崽子的头发。
油乎乎的，并不好摸，她却一脸满足。
一旁的小巧瞅准机会，猛地一跳，吧唧贴到了小崽子的脸上，圆润洁白的骨头身很快就变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