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 / 2)
Chapter19.欲念
诺兰没有想到这次入梦会这样棘手。
他明白为什么鸟居食梦不成反被困在梦境中了。白薇的梦境里盘桓着一股外来的力量,这股力量蛰伏在白薇体内,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梦境原主的精神力和那股未知的力量纠缠在一起,扭曲了整个梦境,鸟居便迷失在了这个变了质的梦中。
梦境中的场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前一刻还在眼前的林间小道,后一刻便化为了悬崖,只有越靠近梦境原主,场景才会越细致、稳定。尽管诺兰知道这层规律,但他还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找到白薇,似乎那股外来的力量在刻意隐藏白薇的所在。
诺兰找到白薇时,正见费舍尔为她初拥。
诺兰有些诧异,他猜到了费舍尔是血族,但他从未想到费舍尔竟对白薇动了初拥的念头。
惊讶之余他又不禁困惑,如果白薇被血族转化成功,那么她将拥有不死之身,便不可能被开膛手杀死。现实中瓦多佛小姐死了,故而初拥应该是失败了的。但倘若初拥失败,被转化者将立刻死亡,而白薇却好好地活到了开膛手终结她生命的那一天。
这分明是个悖论。
然而很快,梦境给了诺兰答案。他看到费舍尔血浆崩裂,如坏掉的布偶,狼狈地委顿在地。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诺兰的意料,他不禁对白薇另眼相看,这个纤瘦的女孩竟有这样的力量,能让费舍尔失态至此。毕竟血族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掌控血液的能力,而白薇却给了费舍尔狠狠一个耳光。
月光下的白薇美得摄人心魄。费舍尔的血沾染在她的脸颊,好似一颗朱砂痣,纹在了她光洁的皮肤上。她分明浑身血污,却干净得像一朵待开的白玫瑰。
她的眼角眉梢带着十六岁少女的娇憨,亦透着一股看尽世事的冷静,前者来自诺兰未曾得见的瓦多佛小姐,而后者则源于他所熟悉的白薇。
诺兰未察觉到自己走了神,直到费舍尔的暴动将他的神思震了回来。他没来得及阻止费舍尔将魔爪伸向白薇,只能在费舍尔将要造成更可怕的后果前将他粉碎。
在他人的梦境中动手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被原主的精神力察觉,继而被梦境吞噬。但诺兰动手时一点也没有想到后果,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费舍尔的手从白薇脖子上挪开。
他全然忘了,这只是一个梦,而白薇是梦境的主人,根本不会受伤。
让诺兰意外的是,粉碎了费舍尔后,梦境里的那股外来力量瞬间消失了。
诺兰一愣,那股力量的来源就是费舍尔吗?他又是什么时候入侵到了白薇的梦里?
可是费舍尔没有道理再接触到白薇。重生后的白薇是全新的个体,与过去的瓦多佛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诺兰回忆起白薇重生后的点滴,到底是什么地方可能与那只吸血鬼产生交集呢?
记忆一顿,他想起了瓦多佛庄园的小树林,以及那群来路不明的吸血蝠。是在那个时候吗?
诺兰正苦思冥想,未留意怀中的白薇,待他再看向她时,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怀中的姑娘双颊潮红,看向他的眸子噙着一抹不怀好意。他从未在现实中见到这样的白薇,不禁生生一愣。
白薇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她想,大概是费舍尔残存的血在她的身体里发生了反应。当年她成功地阻止了费舍尔将她转化为血族,却无法阻挡血族之血的后遗症。
费舍尔的血液里含有致幻因子,令人亢奋、耽于享乐。那是最好的催情剂,令那些被咬破喉咙的女子哪怕即将赴死也忍不住情迷神往。
这本来没什么,自己待上一个日夜,等这阵难受劲过去就没事了。当年的瓦多佛小姐就是这么熬过去的。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和当年不太一样,白薇的身边多了一个诺兰。她不禁想,是不是因她白日里曾对诺兰想入非非,这才在梦境中造了他的影像,让他来解她当年之苦。这样便说得通了。
于是白薇纤臂一伸,搂上了诺兰的脖颈。
她甫一抬眸便撞进了那对浅碧色的眸子,那湾平静的浅溪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她第一次在诺兰的眼里看到了愕然。
她不禁暗暗咂舌。这个梦的细节太真实了,连诺兰的表情管理都兼顾到了。
如若不放纵一把,倒对不起这个逼真的梦了呢。
莲夫人若知道她变成了这副模样,一定要狠狠地数落她。自小她在莲夫人处受到的教育便是克己复礼,人之所以为人,因其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但莲夫人断然不会想到,白薇有一天会去到费舍尔身边。她在费舍尔身边见到了最真实的欲念与疯狂。费舍尔从未对她掩饰过这些,他不以为然:“为什么要克制欲望?它能让我愉悦,这就足够了。”
“小薇,欲望不丢人,享乐也不可耻。如果你有能力满足你的欲望,那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白薇轻轻地笑了。她看着诺兰,一把拽下他的领子,吻上了他的下巴。
那个若隐若现的小沟,是她垂涎已久的谷地,总算在梦里如愿以偿。只是诺兰为何穿着一身浴袍?方便她犯罪么?
诺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愣。他对这样的经历感到陌生,他常年游离于人世之外,冷眼看时代更迭,最不喜的就是和人类打交道,因而绝无可能与小小的人类女孩有这样的纠葛。
且不说人类女孩,其他族类的女人也不敢靠近千面神,更遑论干出这样偷香窃玉的事来。他呆在了原地,完全忘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