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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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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祁璟猛地一惊,睁开眼,南宫子仪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祁璟想都没想,一拳头挥了过去,把对方按在身下狠狠打了一顿,口中大骂:“我叫你变态!叫你冒充我佑叔!打死你!打死你!”

“停停停——”南宫子仪连声喊停,若是放在平时,以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躲开的。只是今日他离祁璟太近,一时没料到祁璟突然发难,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等祁璟头脑终于清醒,分辨出来梦境跟现实,南宫子仪早已被他打的鼻青脸肿。

祁璟心虚的别过眼,不敢去看南宫子仪的惨状。因为梦里的某些原因,他刚才可是下了死手打的,还专门挑着对方的脸打。以南宫子仪的修为,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躲开,堪堪被打了个正着。

心知打错了人,祁璟小声道歉:“对不住,我方才做噩梦了。”

南宫子仪摸摸自己渗血的唇角,疼的嘶了口气,那股潇洒劲儿瞬间荡然无存,他没好气的看着祁璟:“做什么梦下这么狠的手?我看你不是做梦,是想杀了我吧?”

“不是不是,”祁璟急忙解释,“我是真的做了噩梦。”为表诚意,他还将刚才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的说给了南宫子仪听。

南宫子仪脸上愤愤的神情逐渐被凝重所取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祁璟:“或者这不是梦。”

祁璟不解的挠挠头:“不是梦是什么?”

“是预知,”南宫子仪沉吟道,“是圣女的预知能力。”

“可是我之前并没有……”祁璟蓦地住嘴了,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之前晏止澜中傀儡阵的时候,他也做过与之有关的一个梦,只是当时他以为是晏止澜体内那颗丹核的缘故,并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之前的事,祁璟坐不住了,抬腿就想往外跑,“那个人冒充了佑叔,是不是佑叔出事了?我去看看。”

南宫子仪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先别慌。”

祁璟怎么能不慌,福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纯粹对他好的人,他急的一头细汗,冲南宫子仪嚷嚷:“放开我,我要去找佑叔。”

“去了也没用,”南宫子仪道,“阿乐倾不在这里。”

祁璟猛地转头,眼睛里快要喷出火了,“你说什么?”

南宫子仪也不瞒他:“阿乐倾已经离开京都了,方向是——”他顿了顿,注视着祁璟道,“是北疆。”

祁璟颓然坐在地上:“为什么佑叔不告诉我?”

只要稍微转一转脑子,就知道福佑是什么意思。他怕祁璟担心会以身涉险,便先祁璟一步,前去北疆探查。若是祁望山拦得住祁璟,一切就好说。若是拦不住,那也没有什么,至多也就是麻烦了一些,他手脚快一点,提前为祁璟除掉北疆潜在的危险便是。

祁璟只消沉了片刻,就回过神来,他抓住南宫子仪的手,惶然道:“那那个梦……”

南宫子仪摇头,安抚他道:“那个梦所预知的关键不是阿乐倾,是你。”

祁璟睁大了眼:“是我?”

南宫子仪点头:“从梦境上来看,那个人的主要目的是你。至于易、容、面具……”他思索着道,“我猜测或许是意味着……”

祁璟一听跟福佑无关,顿时松了口气,心下安定不少,“意味着什么?”

南宫子仪慢慢道:“或许是意味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布局的那个人,就在你的身旁。只是用表象迷惑了你的眼睛,暂时没有被你发现。”

祁璟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发抖:“在我身旁?是谁?”

南宫子仪温声安抚道:“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罢了,做不得数。”

祁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安心,反而越发觉得可怖,他抓紧南宫子仪的手,急切道:“我们现在就去北疆。”

南宫子仪对着他重重一点头:“好。”

他原本英俊明朗的脸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被祁璟不知轻重下手打的,面无表情的时候还好,一旦笑起来或者严肃起来,就显得可笑无比。

然而祁璟却笑不出来,他怀着歉疚的心情,小声的又一次对南宫子仪道:“对不住。”

南宫子仪洒脱一笑,牵动到脸上的伤口,呲牙咧嘴道:“无、嘶……碍,诸事已经打点好了,事不宜迟,出发吧。”

祁璟自是毫无异议,跟着南宫子仪往殿外走。

只是刚走到殿门口,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祁望山站在门口,威严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这么晚了,君上这是要去哪里啊?”

祁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闪烁不定,讪讪道:“父君。”

祁望山重重的哼了一声,跨进殿门,往里走去。

祁璟跟南宫子仪对视一眼,苦笑着转身往回走。

祁望山脸色阴晴不定的坐在上座:“福佑先前说的时候,孤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孤错了。”他猛地提高声音,喝道:“祁璟!”

祁璟心里一紧,腿一软差点没当场给他跪下。

祁望山厉声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肆意妄为起来!”

祁璟稳住心神,据理力争:“父君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够了!”祁望山不由分说的呵斥道,“看来是孤这段时间,对你太过宽容,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来人——”

他话音未落,南宫子仪侧身挡在了祁璟面前,直视着祁望山:“老君上,适可而止吧!”

祁望山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说孤?”

南宫子仪脸上仍带着可笑的青紫淤痕,不卑不亢道:“阿璟是个人,不是无喜无悲的物什。你自以为是的掌控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够吗?难道真要到不可挽救的那刻,才会醒悟吗?”

“砰”的一声,一盏冷茶摔到了他的脚下,祁望山胸膛急速起伏不定,怒喝:“滚——”

南宫子仪还待再说什么,被祁璟拉住了,祁璟在他身后,小声道:“你先出去,我来跟父君说。”

南宫子仪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留下祁璟跟祁望山面面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祁望山疲惫的捏着眉心,挺直的腰背颓然佝偻下去,嘶哑道:“你该知道此去会有什么后果?若是你不幸……”他顿了顿,接着说下去,“这君上的位置,孤就要重新从宗室中挑人来坐了。”

祁璟愕然了一瞬,没想到祁望山竟然提出了这件事情。

他看着祁望山的脸色,斟酌着字句,道:“父君知道我必去不可。旁的不说,佑叔因我而涉险,我不能坐享其成。再者,北疆魔族现迹,身为一国之主,我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祁望山的眼里现出欣慰的神色,自己的幼子,终于有了身为人君的担当和为旁人着想的责任感,怎不令他骄傲?

然而当他听到祁璟接着说出“若是我技不如人不幸罹难,也怨不得旁人。此后之事,全凭父君安排。”这句话时,心中骤然一痛,宛如被无数针尖扎入血肉一般,细密的痛楚瞬间传至全身。

好在他一向善于掩饰情绪,并没有被祁璟发觉。

祁璟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话,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许久后,祁望山两掌轻轻一击。

十二个身穿劲装、脸覆面具的侍卫从黑暗中现身而出。

祁璟讶异的看着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怪鸟面具,是毕方。

祁望山注视着他,叹道:“阿乐倾临走之前曾嘱托于孤,若是能拦的住你最好,若是拦不住……”

他的目光从十二个毕方的身上一一扫过,“若是拦不住,就将毕方交与你。”

祁璟喃喃道:“毕方……”

祁望山以为他不知道毕方,道:“毕方是阿乐倾竭尽毕生所能,为你所训的一支暗卫。只认你为主,听从你的调令。此行凶险,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颤巍巍的起身离座,往外走去,经过祁璟身旁的时候,稍作停顿,侧过脸看着祁璟,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对他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声音轻的像是微风吹过一样,祁璟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祁望山走后,南宫子仪跟着跨门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祁璟从思绪中抽出身,冲他粲然一笑,豪气冲天的一指门口:“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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