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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坐这儿可以吗?”她领着两人到里屋的一桌空位,将菜单留在桌子上,“两位先看看,需要喝点什么吗。”
他下巴抬了抬,“矿泉水。”
石南说一样。
“哟,不喝酒了?你不是挺能的么?”陈拆冷嘲。
石南知道陈拆是在嘲他两天前酒量差还要和别人硬拼酒,最后喝的不省人事被送去医院的事情。他不占理,所以不敢怼回去,就嘿嘿笑了两声。
他原本以为陈拆知道这事儿后还不得给自己扒皮抽筋,结果事出两天了人压根没提,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寻思或许陈拆不知情呢,结果事实证明只是懒的说他而已。
李苏叶转身去拿矿泉水的功夫,石南压下菜单,试图转移话题,对陈拆小声说:“点菜这姑娘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来着?”
陈拆看着菜单,“那可不,是个喘气儿的异性你都眼熟。”
而后又漫不经心道:“她就是前天我替你‘服务’的客人。”还故意咬重那俩字。
石南:“……”
虽然听起来有些猥琐,但他已经不敢接话了。
片刻,李苏叶便拿着两瓶矿泉水回来,眼睛扫了两人一遍,问:“现在点餐吗?”
“点。”陈拆手在菜单上一指,十分干脆,“一碗油泼面。”
“那我要个蛋炒面吧。”石南弱弱的说。
李苏叶重复了一遍两个人要点的菜,得到肯定回复后将菜单一并撤走,去后厨告诉齐永巍下单的菜以后,又坐回收银柜后头看手机。
就这会儿功夫吴家欢给她发了无数条消息,她快速浏览一遍,大意就是和自己抱怨,因为昨晚又去夜店,被家里人数落一通,心情很差很暴躁之类的。
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回复了一个表情。
通常吴家欢和她发牢骚,李苏叶充当的也不过是这样的角色,耐心听她讲完,不会发表任何自己的意见。但每次家欢像倒豆子一般讲完故事以后,又立马换了副嘴脸,高高兴兴拉着她去吃饭或是逛街,仿佛上一秒的暴躁一姐不是她本人。
所以李苏叶从不需要用言语安慰家欢,只等她自己发泄够了,再陪着她去做想做的事情,因为这是她所能想到安慰人最好的方式。
在李苏叶的认知范围内,言语安慰远不及行动来的有效,比如你也许会站在中立的立场帮朋友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对方也许根本不会领情,甚至还会反过来一味的责怪你为什么不与他同仇敌忾。
更何况吴家欢这种性格的女生,只要陪她吃吃吃买买买,一切就都不是事儿。如果她还高兴不起来,那就是没买到位,多花钱就完事了。
理性不一定百分百适用于当下的环境条件,偶尔也需要让感性占上风。
小时候她总听家里老一辈人讲,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苏叶一定要记得,走中庸之道,才会活的舒服自在。
于是她秉承这份信念,世间万物都求一个‘平衡’,从前摸索的费劲,但只要找到这一中心点,往后的路就十分好走。
她捏了捏手机,垂着眼睫,忽然很想念外婆。
外婆的突然离世在当时是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至今记忆犹新,母亲是如何在病房里哭闹着,又撕心裂肺的喊,甚至试图割腕,最后却是她抢下母亲手里的玻璃片,握在手里,母亲暂时拉回神志,抱着自己痛哭,而她却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外婆刚走那几月,她时常会梦魇,直至一次睡梦中,她看到外婆站在老家院子里的外楼梯上,那楼梯和记忆中的不同,倾斜着无边际的向上延伸,外婆扶着楼梯扶手,目光慈祥的看着自己,笑着说:“我要走了,再也不能经常来看我们苏叶,你也不要惦记我,回去吧。”
她在梦里哭着喊外婆,伸出手想捉住她的衣角,可什么也摸不到。
等外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后,她猛然惊醒,醒来时泪流满面。
……
神游之际,齐永巍从后厨连接收银柜的小窗口喊道:“苏叶!3号好了啊!”
她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回身进后厨取托盘,两碗面并排放,端着送去三号桌。
陈拆抬眼打量她一番,今天李苏叶穿的很乖,连帽卫衣牛仔裤,素颜,和昨夜在夜店打扮的狂野少女判若两人。
如果这会儿有人告诉陈拆,她是乖乖女,还是学霸,他都信,这幅模样完全就是另一个人设。
陈拆又默默想,人的外表可真是骗人的利器。
李苏叶将两碗面分别放到陈拆和石南面前,“你的蛋炒面,油泼面。”
而后便转身,又回到后厨,全程没看陈拆一眼,就像两个人素未谋面似的。
他也毫不在意,从旁边不锈钢的篓筒抽了双筷子开始低着头吃面。对面坐着的石南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撂下筷子,突然问:“对了,我记得今晚你不是有约吗?怎么,又放人家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