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 / 2）

他们师从一人，走到今天反目成仇的地步，全赖自己一个人，沈静渝从未抱怨过，也从未想过和解。“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他淡淡道：“玩法变动的事情你听说了吧？为什么？”

原杜微冷笑，“你知道的，在我眼中，其他人都不过蝼蚁，为了能拿到钥匙，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可你身为大公会的副会长，理应担起保护弱小的责任！”沈静渝有些激动，他的眼睛充斥了血丝，说完后他摇摇头，鼻头有些酸，“你怎么还是这样呢？你就不能醒醒，别这么偏执吗！谁的命不是命啊！”

原杜微操起桌面上的水杯朝他泼了过去。

“该醒醒的人是谁？！老师教你的你全忘了是不是！末世守则第一条：坚守冷漠，才有可能活下去！可是迄今为止你做了什么？你不过是个两头都顾不了的傻逼而已，别人的命你救不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沈静渝一时哑口无言。

“算了吧，你要是还当自己是老师的学生，就应该趁早滚蛋！别这么天真可笑了。”原杜微对他的表情感到很满意，抬步走到他身后，靴子在地上踏出脆响，他把手放在沈静渝的左肩。

“你就是个丧门星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喜欢你，对你好，愿意守护你的人都死了，你爸妈，你那个才五岁的妹妹，甚至是不惜退出公会也要陪在你身边的安野，你最好的伙伴，”他附下身，在沈静渝的耳边缓缓说道：“还有，老师。”

沈静渝像是浑身过了电，猛地站了起来，他喘着粗气，心脏在这一瞬间如遭巨创。

“老师……”他喃喃。

原杜微拍拍手，背过身，哂笑说：“沈静渝，你可以跑的啊，作为唯一一个以活身进塔的人，弥留之塔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你滚吧，好吗？”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动推开门进来的人，他承认他害死了那个把一切都教给他的老师，所以他愿意出卖灵魂，只求那个‘死而复生’的传言。

但是塔内的一切都出乎他所料。

“我不会走的。”他捏紧了拳头。

没成想，对方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在他手上套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一个手环，原本为00:00:00的显示屏上，数字逐渐变大，而沈静渝的倒计时却在加速流失。

“滚！”原杜微吼道，这是他们可以成为大公会的决定性因素，一个可以收集时间的神级道具。

沈静渝的胸口上下起伏，看到自己的时间已经迅速从七天跌落到一天，他却无比坚定地从齿缝里透出一个字，“不。”

【剩余生存时间：00D.03h.59min.00s】

原杜微松开了他，“这是你这次闯入的代价，下次，我会直接处死你。”

他震了震衣服，恢复他的威严和优雅，“既然你想救人，那要不说说，第五重天里，到底有什么。”

“你答应我不要去赌那个特殊任务。”沈静渝以手抵额，他捏住还在发颤的手腕，闭上眼睛。作为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他觉得他有资格和原杜微做信息交换。

没成想对方却毫不在意。

“不说？无所谓，我不在乎。大不了，多派一些人去，又或者，我自己去。”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发自内心地乞求道：“你别去！”

原杜微耸耸肩，笑道：“不就是死吗？难不成我会怕？”

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从头到尾都不具备和这个人平等谈判的地位，从心理上，感情上，权利上。二人僵持良久，直到原杜微用传呼机叫人来把他弄走。

公会的警卫推门而入，他没有机会反抗。

“我自己走。”他冷冷道，在推开木门的时候，他回过头，用悲悯的眼神望向曾经的师弟，“第五重天的限制人数为五，我们的人最多去一个，其他四个从外面挑，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小微。”

·

公会的大门轰隆一声关上，而公会大楼上，有个少年趴在石窗上看到了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垂下目光，似乎在想些什么。

很快，他转过身，从那两个晕倒的公会成员身上跨过去，路过一个蔷薇花瓶，他眼神浅浅瞥过，打了个响指，身后响起火花蹦烈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公会里所有的蔷薇都燃起了漂亮的火焰。

有人试图将其扑灭，而在扑灭后，他震惊地看到那朵蔷薇花变成了一朵鲜艳到诡异的红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