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第一百六十九章(2 / 2)
王怜花笑道:“我若是想念母亲,又怎会不过去?”
那少女没想到王怜花会说得如此直截了当,不留情面,不由一噎,一时之间,当真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幸好王云梦听了先前那五人的禀告以后,知道王怜花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因此派这少女过来之前,跟她提点过几句。这少女一怔之下,笑道:“就算大少爷不想念夫人,但夫人可想念大少爷得很?啊!大少爷当真如此狠心,不愿过去和夫人见上一面吗?”
王怜花笑道:“你说母亲想念我?”
那少女道:“是啊!这世上哪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王怜花冷笑一声,心想:“有啊,我妈妈不就是么!”
那少女倒没听见王怜花这声冷笑,续道:“大少爷,夫人就您一个儿子,又怎会不把您放在心上?”
王怜花悠悠地道:“倘若母亲真的想念我,那她怎么不自己过来看我?”
那少女知道王云梦不肯过来,是因为王云梦想要坐在主人的座位上,招待贾珂和王怜花,以便在三人的交谈中,掌握主动权。她也知道贾珂和王怜花不肯过去,就是看穿了王云梦的用意,所以不想在王云梦选定的地方,与王云梦见面。但是这个真实原因,她当然不能说出来。
她倒想说王云梦现下受伤不轻,行?动不便,王怜花身为人子,见到母亲受伤,难道还要这般铁石心肠,不去看望母亲,反倒要求重伤的母亲过来探望他吗?
但是说到王云梦受伤一事,就会提起她是被谁打成?重伤,又是为什么受的伤,自然而然地就会引出王云梦用鳄鱼偷袭身在半空中的贾珂,却被贾珂找准机会,与鳄鱼一起落到底部,趁黑偷袭王云梦这件事,因此这个原因,她当然也不能说出来。
那少女略一沉吟,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理由来,说道:“这间丹房如此狭小,夫人也是担心这么多人一起待在丹房,会过于拥挤,所以想请大少爷和姑爷去一间宽敞屋子说话。”
王怜花笑道:“原来母亲不过来看我,是在担心这件事啊!”
那少女见王怜花这次没有反驳她的话,只道王怜花终于被她说服了,不禁松了口气,笑道:“是啊,是啊!大少爷,您看——”
王怜花截住她的话,微微一笑,说道:“那你便回去转告母亲,这间丹房虽然占地不广,但是容纳一二十人,绝对不成?问题。她既是因为想念我,才过来见我,又何必带别人过来?到时房中一共五人,空间富裕得很?,还请母亲放心。”
那少女哪还想得出其他理由来,当下干笑数声,说道:“大少爷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告诉夫人。”说完这话,明知道隔着一道石门,贾珂和王怜花决计看不见她在做什么,还是向石门福了一福,权当对他二人行礼了,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贾珂和王怜花继续挑拣药物,片刻间已将柜中和架上的药物清点一遍,其中的珍奇药物,罕见灵丹都挑拣出来,放到粗布之上。
忽听得脚步细碎,有四名女子走到门前。只听得一人道:“花儿,还不过来开门吗?”
贾珂和王怜花心头怦的一跳,向对方望了一眼,这声音分明是王云梦的声音,只是这句话说得中气不足,虚弱异常,想来是她刚被贾珂用“六脉神?剑”重伤的缘故。
贾珂将粗布系成包裹,然后和王怜花携手走到门前。
王怜花看向贾珂,无声地道:“我开门了?”
贾珂见到他面上微微含笑,神?色却很紧张,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指甲也不自觉地刺入自己手背,知道他现在心里很?不好受,自己得做点什么,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贾珂心念一转,一把将王怜花抱了起来,抗在肩头。
王怜花“啊”的一声,轻呼出来,笑道:“你这是要我用这副模样去开门吗?”
贾珂笑道:“只要你给我好处,也可以不用这副模样去开门啊!”
王怜花哈哈一笑,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贾珂轻轻地道:“让我打几下屁股?”
王怜花连忙摇头,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王云梦等人正站在门外,贾珂本来就没想打王怜花的屁股,这件事是他二人的闺房情趣,哪能让外人听见?当下笑了笑,说道:“那你亲我一口吧!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你下来!”
王怜花哈哈笑道:“只亲你一口,你就放我下来啦?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好收买!嘿,本公子向来慷慨,就再送你一口好了!不然只亲一口,未免太寒酸了一点。”
王云梦坐在椅上,见他二人不来给自己开门,反倒在房中肆意亲热笑谑,先前一直尽力抑制的心下怒火,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
她这辈子遇见过的男人,几乎没有不为她的容貌倾倒,败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她还从没有被男人这样无视过。她双目凝视石门,双手放在腿上,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忽听得“啪”的一声,一根绯红的长指甲,赫然断成两截,一截陷入她的掌心,一截留在她的手指上。
四名白云牧女知道王云梦向来最在意自己的美貌,从头到脚,无一不精心保养,这时瞧见王云梦这个最在意自己的美貌的人,居然将自己指甲折断了,她们不由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无不心惊胆战,屏住呼吸,希望王云梦忘记她们的存在。
便在此时,忽听得呀的一声,房门打开,王怜花和贾珂站在门外。只见王云梦脸上冷冰冰的,什么表情也没有,眼中却蕴含怒火。她身披一袭绿衫,隐约瞧见绿衫下面的绷带,坐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椅子绑着四根竹子,乍一看像是一顶露天轿子,四名绿衫少女站在她身边,显然是她们将王云梦抬了过来。
贾珂和王怜花虽然站在一起,但是此刻的心情,却大不相同。
贾珂本就恨极了王云梦,只是碍于她是王怜花的母亲,他不好对她动手,只能对她的种种恶行,极力忍耐,心中当真说不出的郁闷。这时见王云梦怒火上冲,恨不得把自己和?王怜花活活咬死,满腔郁闷稍得缓解,忍不住向她多看了几眼。
王怜花虽然知道王云梦被贾珂所伤,却没想到她伤得这样重,他到底是王云梦的儿子,骨肉至亲,岂会无情?此刻见到王云梦重伤之后,面无血色的模样,他心下登时软了,忍不住问道:“你带伤药了吗?”
此言一出,王云梦和贾珂皆是一怔。
贾珂郁闷得简直想要去撞墙,心想:“你问她带没带伤药是什么意思?倘若她没带伤药,你是不是就要给她伤药,帮她涂在伤口上啊?妈的,她身上的伤口是老子弄出来的,既然你要给她疗伤,那你要不要陪她一起骂老子几句!
他妈的,若非老子练的是九阴白骨爪,能够轻易攀住石壁,纵使老子身怀绝世武功,当时人悬在半空之中,手脚都无着力之处,又哪能轻易对付得了那些张着大口,急急向老子飞来的鳄鱼?难道老子死在鳄鱼肚子里,你就开心了?”
其实贾珂心里清楚,倘若自己真的葬身鳄鱼腹中,王怜花只会伤心欲绝,绝不会感到开心。但是今天他在王云梦手上吃了太多苦头,不说情花剧毒和?断肠草毒发作时的痛苦,不说他看见巨石堵住出口,唯恐自己困死在山腹中的恐惧,只说他这几趟在石壁上爬来爬去,磨得他指甲断裂,指尖生疼,十根手指到现在都疲劳过度,不太听使唤,就足以使他听到王怜花这句话后,心中顿时生出愤怒和?委屈,连王怜花也骂了起来。
这时他和?王怜花仍是十指相握,但是他满腔柔情早已化为烦躁,若非他理智犹存,知道自己甩开王怜花的手,只会让王云梦大感快慰,那他非甩开王怜花的手不可。
王云梦先前在深渊之中,听到贾珂和?柔儿的说话声,认出那是贾珂以后,不用天云五花绵等厉害暗器偷袭贾珂,却用鳄鱼偷袭贾珂,便是如贾珂先前猜测的那样,她不希望王怜花检查周遭环境后,发现她使用暗器留下的痕迹,继而推断出贾珂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倒不是多么在意母子亲情,才不希望王怜花因为贾珂的事与她离心,不过是因为王怜花现在的武功深不可测,在对付柴玉关这件事上,一定能起到很大作用,现在柴玉关还在西域逍遥快活,倘若王怜花和她离心,不愿帮她对付柴玉关了,那她去哪里找第二个身怀如此武功的帮手?
只是适才她潜入丹房,偷走绝情丹时,不仅留下一枚绝情丹,用以挑拨贾珂和?王怜花的关系,她还让手下在丹房的墙壁上挖了一个小孔,之后她一直待在那间与丹房相邻的石屋之中,偷听贾珂和?王怜花说话。她听到贾珂和?王怜花已经猜到,在深渊中偷袭贾珂的人是自己以后,心中这件事瞒不过去了,索性大大方方地现身,决定和?贾珂二人见上一面。
王云梦想到自己想要杀死贾珂的意图,贾珂和王怜花已经知道,也是暗自发愁,毕竟柴玉关还没有死,王怜花若是因为这件事,决定与自己决裂,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哄他对付柴玉关?
直到来到丹房门前,她也没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此刻听到王怜花这句话关心的话,她心头这块大石登时落到地上,心想:“他眼里总算还有我这个母亲!”当下淡淡一笑,说道:“出门在外,务须带上伤药,这件事还是我告诉你的,我自己怎会不这样做?”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伯母,不知你有没有告诉他,出门在外,不仅要带上伤药,还要带上几大丛花刺锋利的情花,以作暗器,偷袭别人?对了,还要带上一块千斤巨石,以便堵住洞口,将别人困死洞中?你应该也告诉过他吧!毕竟看伯母你做得这样熟练,就知道你一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哈哈,这一定是你祖上传下来的看家本领吧!”
霎时之间,房门外寂静无声,只听得嗦嗦声响,一阵山风吹过树木草叶。
王怜花没料到贾珂现在就会对王云梦发难,忍不住向他望了一眼,只见贾珂一会儿望望王云梦,一会儿瞧瞧自己,脸上满是笑容,端的是春风拂面,一团和气,眼中却冷冰冰的,尽是疏离和敌意。
这一瞥之下,王怜花整个人登时如坠冰窖,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似被冻结,他和?贾珂认识了这么多年,贾珂什么时候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也在这时,王怜花突然间惊觉,贾珂本来紧紧握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亲密无隙,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贾珂已经松开了他的手,现在两人的手仍然握着,只是因为他仍在紧紧握着贾珂的手。
王怜花强忍心中惊慌,略一回忆,心想:“我打开这道门之前,贾珂见我心里紧张,还和?我玩闹,可见他绝不是开门之前,就生我的气了。既然不是开门之前,那只能是开门之后了,可是开门之后,我就说过一句话,难道贾珂就是因为我那句话,开始生我的气的?看贾珂的眼神,他显然把我和?我妈妈当成?一伙了,他……他这是在生气我关心我妈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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