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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照刘卿说的办。”赵元嵩他们进入濮阳郡,路经几个村庄,根本没发现一个活人,很多茅草屋都被大雪压塌了,鸡鸭猪狗等连半根毛都没见。一路泥泞,一路死寂,一座座空置房屋在失去人气后,显得格外阴森可怕。
赵元嵩不经意间的回头,发现空旷的田地里有什么在动,“等等,看,那边是什么?”
风敬德挥手派出两大兵冲出去查看,那是个瘦的只要趴在田埂中不动,就能让人忽视的青年,他脸上有一道鞭痕,红肿带着冻疮,一动便流出一股透明液体,看上去又恐怖又恶心。两大兵将他拖过来,他吓得缩成个球。
赵元嵩下马走上前,轻声问道:“你是谁?”
青年抬眼快速瞟了他一眼,马上将目光移开,脖子又缩了缩。赵元嵩觉得他很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小奶狗,想了想,招呼一名士兵拿点干粮再烧点热水过来。当士兵拿着准备好的食物过来,青年鼻子动了动,瞬间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士兵手中食物。
九皇子看着新奇,接过士兵手中食物递给青年,“给,吃吧。”
青年并没有马上接过去,而是忍不住吞着口水,警惕望向九皇子。
九皇子被逗笑了,“你真像父皇兽园里养的小狼狗。”
他这话一出,青年突然动作,迅速打掉他手中食物,目光恨恨瞪向九皇子,就算被士兵用刀架在脖子上,那眼神也没变一变。
赵元嵩制止士兵殴打青年,又叫人再弄碗热水给他,回头对吓跌坐在地上的九皇子嘲讽道:“九爷,你也只有这身份高贵些,也没比别人多长两条胳膊或多几张嘴啊。如果去掉这层身份,你要是遇到他所遇到的,还能像他一样坚强的活着么?”
刘勇最看不惯赵元嵩没大没小,碍于风敬德面子,只轻喝了句:“赵侍书,请你注意言行!”
生长在皇家的九皇子,瞬间明白赵元嵩是在提点自己。他们一路行来所遇到流民,就是打着“等贵贱,均粮田!”的口号想要造-反,他刚才的玩笑话着实不当讲,一下子刺激到青年脆弱神经。九皇子马上阻止刘勇,放下身段蹲到青年身边道歉道:“哎呀,我没别的意思。我在家被娇养惯了,有时说话不分时宜,请你见谅啊!”等士兵又拿来食物和水,九皇子接过,再转身双手奉给青年,青年不拿,他手就不放下。直到青年肚子里传来咕噜声,九皇子将东西往前送了送,青年舔了舔嘴唇这才接过来。
刘勇又要出言阻止,赵元嵩立刻将人扯开,在他耳边低声道:“刘公公,你想阻止殿下扬名的机会么?”
刘勇一愣,看看赵元嵩,又看看九皇子与青年,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赵元嵩满意点头,暗道句:还好,皇宫里出来的人,最傻的也不是真的傻啊!
等青年吃饱,精神不再紧绷,九皇子将路上所见所闻说给他听,尤其是那帮把普通流民当挡箭牌的马匪。“我之前还真以为他们是为了百姓伸张正义,唉,没想到,他们不过是以那个口号引更多百姓为他们效力罢了。”
青年默不作声听着,直到九皇子说完,他才轻声问道:“你说你们将马匪全杀了?”
“没全杀,只斩了大部分,剩下的马匪已交送给甘州城,他们最多也只能活到今年秋分了。”
听到此,青年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吓得九皇子一错脚,又一次跌坐在地上。青年抬起丑陋的脸,红着眼睛道:“大人不仅对在下有舍饭之恩,还帮在下报了杀父之仇,今后品如凡的命就是大人的。”
“你快起来,有什么慢慢说。”九皇子去扶人,他第一次感受到帮助别人的快乐。
赵元嵩也走过来劝道:“是啊,你先起来,有事慢慢说。”赵元嵩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想用一条命来报答九皇子。
风敬德让人支起简单营帐,赵元嵩从行李中翻出一瓶金刚藤消炎药送给品如凡,又向他询问起马匪之祸。赵元嵩这才知道马匪头目叫魏虎,他们在濮阳郡杀了不少富商乡绅,还抢了大批粮食与金银,没少作恶。
品如凡见他们没有之前来赈灾的朝廷官员凶恶,而且打掉了马匪,心中有百姓,思量下将胸口藏着的羊皮卷掏了出来,“这是家父留下的一张藏宝图,在下将之献给大人。”
九皇子惊喜,接过来展开,看不懂,特别自然将之转手递给赵元嵩。赵元嵩看了看,将图颠倒,招手让风敬德过来看,指向一处山脉问:“这是燕山五沙岭?”
风敬德确定那里就是五沙岭,他再看图上其他位置,这竟是一份濮阳郡特产地图,上面除了矿脉、林地,还标注了各种粮食产区。不管在军事上还是农商上,它都称得上是一张货真价实的“藏宝图”了。
“报,殿下,将军,后方发现敌情!”一名士兵在营帐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