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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赵昀翼默立片刻,一脸冷肃离开?,漆眸中划过一丝嫌恶。
身边跟着的内侍甚至没敢看他一眼,便被他周身冷意?冻得一激灵,缩起?脖颈,耳朵却是警醒竖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
不疾不徐往御书房走去,赵昀翼剑锋似的长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
因着对陈云桓的芥蒂,他素来不喜女子近身,视床笫之欢为肮脏之事,如今心结解开?,他对琬儿已是相思入骨。
寝殿内,琬儿身边的婢女也时?常入内收拾,赵昀翼并未如从前那边介意?,他本以为面?对旁的女子,也能心平气和待之。
听到苏莺时?造作的哭泣声,他才明白,他只是喜欢她,所?以能善待她身边亲近之人罢了。
至于旁的人,可怜还是可恨,他连探究的心思也无,只恨对方占着琬儿,害他忙里偷闲想温存片刻也不成。
“拏云,若皇后心软把?人留下?,记得派人盯着,如有?不妥,就地格杀,别让她伤着皇后。”赵昀翼手持朱笔,忽而?把?拏云叫到近前吩咐。
“属下?领命!”
坤羽宫中,徐琬根本没察觉赵昀翼来过,更不知道拏云已在暗中布置。
“端茶磨墨倒也不必。”徐琬眸光扫过苏夫人慈蔼的面?容,在苏莺时?身上?顿了顿,“你既伤了身子,便在宫中养些时?日?吧,待养好了,本宫替你立女户。”
“谢皇后娘娘恩典!”苏莺时?笑盈盈起?身行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拿捏得极好。
又因不久前小产过,亏了气血,面?色带着柔弱的苍白,倒有?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只一眼,徐琬就明白,把?她留下?,恐怕会有?后患。
可阿娘见过苏莺时?小产的惨状,又照顾了这么?些时?日?,恐怕心里正是怜惜苏莺时?的时?候,面?对阿娘眸光中的希冀,以及隐藏的谨慎小心,徐琬无法不答应。
沈太后曾对她说过,爹娘从前并不知她真实身份。
立后那日?起?,她萧氏遗姝的身份便大白天下?,阿娘如今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管是因着她的身世,还是因她成了皇后,都不是徐琬想看到的。
她盼着阿娘待她亲近如从前,阿娘养她长大,便该同享她今日?荣光。
徐信是外男,不便留在宫中,早早便回了槐米胡同的宅子。
倒是苏夫人,见过沈太后之后,被徐琬留着,在宫中宿了几日?。
只这几日?,徐信便把?槐米胡同那宅子左右都买下?来,匆匆改建了一番,变成两处。
“你们兄弟二人,如今皆是官身,需要银子的地方就提,咱们徐家别的没有?,银钱上?却不会拖累晚辈前程。”徐信两杯酒下?肚,对身侧作陪的徐琛、徐璞推心置腹。
“伯父待侄儿恩重如山,侄儿无以为报。”徐璞没有?推脱,却是眼眶微红,不待徐信开?口?,便紧握琉璃杯,一饮而?尽,“侄儿自幼便多得伯父庇护,又得兄长照顾,此恩此德,必当铭记。”
“璞哥儿言重了。”徐信看着他,难免想起?早亡的三弟,拍了拍他肩膀,便眼眶发红,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徐琛却是嘿嘿笑了一通,手臂随意?搭在徐璞肩膀上?,吊儿郎当:“伯父伯父,是伯也是父,父亲给儿子置产业天经地义,你可别傻傻地替他省银子。”
“银子不花出去,哪会想办法去赚更多银子?是不是爹?”徐琛说着,冲徐信挤了挤眼。
桌下?,徐信抬脚踢在徐琛小腿上?,好气又好笑:“你小子又憋着什么?坏呢?”
“没有?没有?!是好事!”徐琛收回搭在徐璞肩头?的手,一手握着琉璃杯,一手持酒壶,笑嘻嘻坐到徐信身侧,替徐信把?酒杯满上?,方才稍显扭捏道,“爹,您把?聘礼准备好,待娘从宫里回来,挑个日?子去赟王府提亲呗。”
对首徐璞细细把?玩着琉璃杯,眉眼温和含笑。
徐信手中的琉璃杯却惊得摔落,洒得衣襟衣摆满是酒香:“混小子,你说什么??”
且说宫中,苏夫人在时?,苏莺时?倒是一身素衣,规规矩矩待在徐琬给她安排的偏殿,甚少出来走动。
可苏夫人一出宫,她便耐不住,时?常往御花园、冷宫一带转悠,甚至还去过空置的东宫。
“她想干什么?,都随她去,只回来时?仔细检查,别让她带回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伤着陛下?。”徐琬手持书卷,冲前来禀报的菱枝摆摆手。
姚黄春衫外罩着一层杏色撒花纱罗衣,雪色丝绦下?,海棠红石榴裙艳丽迤逦,徐琬坐在窗棂下?,春日?暖阳悠然落在她身上?,广袖下?露出的一节皓腕,欺霜赛雪。
赵昀翼缓步走进来,望着她慵然侧影,脚步放得更慢了,生怕惊扰了眼前美景。
捧着书卷随意?翻看的徐琬,犹自未觉,菱枝正无声冲赵昀翼行礼,便听徐琬笑道:“诶,我记得听谁说过,星离侍卫是不是扬言要娶了你去?迟迟未见他来求本宫,莫不是你不愿意??”
“奴婢……”菱枝咬了咬唇,说不下?去,双颊红成一片。
赵昀翼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菱枝登时?如蒙大赦,慌不择路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