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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腿受了伤,没办法站起来。”陆持喉结上下?滚动着,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发生的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沈棠心里则卷起惊涛骇浪,她颤抖着指尖将手往下?面探,快要触碰到他的腿时,手腕上一阵吃疼。她能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冷了几度,随后?手腕上一松,男人的声音里有几分狼狈,“别碰了。”
陆持这个人,冷静克制,习惯将所有人的事情都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他是盛京城里人人都要退让三分的世子爷,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这样骄傲惯了的人,是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她的心里头闷闷的,有些难受,“疼吗?”
“已经不?疼了。”陆持叹了口气,伸手摸上她的脸,触及到的只是冰凉的一片,“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只是不?能走而已,比起旁人来,已经好了不?少。这些日子,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不?必太担心我。”
若是真的习惯了,为何要将所有的窗户都封闭起来,为什么还要躲着不?肯相见?沈棠顿时就明白了侍卫说的那句“世子爷最不?愿见到的人是您”是什么意?思。他半生都是不?肯示弱,现在以这副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打击。
沈棠知道?现在所有同情的话,在他听来都像是一种施舍,索性?就不?再谈论此事,声音又放缓,“屋子里这么闷,你也不?嫌憋得慌吗?要不?将窗子打开?来,透透光,你是不?知道?,现在晋国正是万花齐放的时候,我昨天还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
她扶着椅子的把手,自然而然地起身?站了起来,摸索着走到窗户的边缘。还没等陆持说话,她就一把抓住黑布的一角,用?力往下?面一扯动。
黑布缓缓下?坠,阳光从浅碧色的纱窗里慢慢溢进?来,屋子里瞬间就亮堂起来。
陆持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子侧过来,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双腿遮掩住。等缓过来之后?,他就看见沈棠站在阳光里头,偏过头朝着他笑。外面的阳光热烈得正好,在女子的周身?都描绘了一层金光,侧脸是通透的粉色,眼里盛着万千光华。
她对他说:“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们带上倾喜和元洲一起,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看花去,嗯?”
沈棠见他没有说话,微微睁大眼睛,踩着一地的碎金走过来。
若干年后?,陆持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却唯独记得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女子浅笑着朝自己走过来,走进?他的生命,陪他走过这一生。
胸腔里生出许多暖意?,他笑着应了声,“好。”
“那我们可是说好了,可不?许再推辞。”她弯下?身?子,这样能够看清楚陆持脸上的每一点变化。他瘦了不?少,或许是在屋子里呆得时间长了,脸上浮着一层不?正常的惨白。男人的右眉尾的地方有一道?疤,微微凸起,若是再往下?面挪上几公分,就直接会伤到眼睛。
沈棠忍不?住伸出手,指腹在疤痕上摸过,陆持别开?脸去,有些不?自在,将话题带到两个孩子身?上去。
“他们两个都乖得很,知道?你有事情要去做,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吵着说要见你。”沈棠笑出来,“真要是说起来的话,这次还是元洲先?发现你的侍卫,同我说你回来了。”
“他很聪明,大人们说什么他都明白的,倾喜那孩子的性?子像你多些。”遇见了事情就忍不?住会哭,某些时候又倔强到不?行,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我之前答应元洲,说你马上就会过来看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两个孩子?”沈棠问得有些小心,见陆持没说话,就自顾自的接了下?去,“要不?然过些时日吧,你带了他们三年,我也想带他们一段时间。”
“等过几天。”陆持也想两个孩子。他骨子里就是传统的人,有可能因?为从小就见过伯恩王府的那些腌臜事情,他对血脉亲情更是看重。尤其两个孩子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照料,他充当了两个人的角色照顾孩子几年。孩子骤然不?在身?边,他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
可是,他希望在孩子面前一直是无所不?能,能够佑护他们平安长大,而不?是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毕竟两个人还未嫁娶,沈棠不?可能留在这边,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到傍晚到时候才离开?。
走之前她特意?将二三叫上,问他:“他的腿可还有医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