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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不停有?人进出?着,端进去的是澄清的热水,端出?来的便是血水。
产婆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咬死了牙一声不吭,她忙吩咐丫鬟去煮了参汤,亲自喂沈棠喝下去,急忙说:“夫人,这时间还长着呢,您若是难受,便叫出?来,不必如此忍着。”
沈棠没说话?,身下的又是一阵抽疼,她咬着唇差点?背过气去,唇瓣上已经渗出?点?点?的血珠。产婆没了法子,让丫鬟找一块绢布放到她嘴边,让她咬着。
可时间一长,外面的天渐渐亮堂起来,产婆们开?始慌了起来,有?人掀开?布锦往下面看去,心里打起了突突,孩子是脚步先朝下的。
也就是民?间俗称的“落地生”。
落地生极为凶险,更何?况这是双生子,若是头一个出?来得迟了,小的说不定就在里面闷死了。
“夫人,您用力些,孩子就快出?来了。”产婆急得满头是汗,只在一旁说些宽慰的话?,“过了这遭就好?了,都看见孩子的头了,加把劲就行了。”
沈棠只觉得盆骨的地方被人硬生生地撑开?,那种疼痛在每根神经里涌动,摧毁人的心智力。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会这样昏死的过去,又生生地被疼意拉醒。
时间渐渐过去,羊水都快干了,要是再拖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几个产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相视一眼后,高胖一些的产婆往后面走,“你们去推肚子,我去拽孩子,是福是祸,都是这么一遭。”
话?一出?,屋子里的丫鬟全都白?了脸。
产婆跪在沈棠身边,“夫人,你且忍忍。”
她话?刚落,后面的两个婆子就开?始按压她的肚子。那种剧烈的疼痛袭击全身,像是要将灵魂也一并摧毁般,冷汗又逼下来一层,她身子紧绷成一张弓,忍不住尖叫出?声。
伴随清脆的啼哭声,沈棠的意识渐渐远离,只听见身边的人不停地在叫她的名字,然后腹部又是一空,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产婆还没来得急高兴,看着手中浑身泛青的孩子一下子傻了眼,立马有?人接过去,翻过孩子的身体,伸手去扣孩子口中的呕吐物。等?清理干净后,只听见一声微小的哭声,像是猫哼一样。
这个孩子怕是活不成,所有?人的脑中闪现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个消息将新生的喜悦都冲淡几分,有?丫鬟出?去报了喜,“世子爷,母子均安,是小小姐和的小少爷。”
陆持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往起站时,脑子一懵,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进去的。
屋子里面得血腥味还没有?散开?。
两个产婆抱着孩子走过来,“这个是姐姐,这个是弟弟。小少爷瞧着不大好?,要请大夫来看看。”
陆持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格外小,皱巴巴地一团缩在小被里,不像沈棠也不像他。
“让人找大夫过来照看。”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往床边走。
女子就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浑身湿透,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呼吸都变得浅慢。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生怕一个不注意,面前的人变回从眼前消失。
“她怎样了?”
“夫人生产时脱了力,等?休息够了就好?。”产婆即刻回话?。
陆持也不动弹,就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沈棠。一夜之后,他眼中的红血丝更甚,下巴冒出?了一层胡茬,衣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他宽阔的肩背没有?往日的挺拔,略微有?些佝偻,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当初盛京中意气风发的公?子哥。
良辰将准备好?的荷包分发给众人,产婆得了赏,极有?眼力地退了下去。她上前问:“世子爷可要下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我和美景看着就可以。”
“无碍,你们看着两个孩子去,我是说小的身子不好?么,你去看看大夫怎么说。只要能治好?,银钱都是不计的。”
良辰心里是不愿意的,她虽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出?来姑娘便胎动,生产时九死一生,她在旁边看着都揪心。
世子爷明知道姑娘有?身子,还让她出?了事情,就是有?天大的理由都是他的不对?。良辰心中不免怨愤,语气也不怎么好?,“底下的人粗手粗脚,等?会儿姑娘醒了,用她们也习惯。”
陆持没说话?,良辰美景二人便默认他同意了,也在屋子里守着。中间两人出?去过几次,看着孩子。
两个孩子都是安静的,软趴趴地睡在那里,也不怎么动弹,饿的时候便哭上两声。小少爷生下来比小小姐瘦了一圈,吃得也不厉害,哭的时候就像小奶猫的哼哼声,看着都让人心疼。大夫说他有?先天不足之症,又因孩子太小,不敢开?草药伤了脾胃,只能让乳母喝下药喂养他。
可沈棠早产,乳母还没有?找好?,府上只有?一位,又不敢让乳母服下药。且两个孩子都不够吃,小少爷吃不了多少,小小姐吃的多,饿的也快,乳母没有?了奶水,哭得整张小脸都是通红。沈棠是在孩子的哭声中醒来的,她循声看过去,见美景抱着得孩子在轻声哄着。当她视线触及到坐在床边的男人时,冷了脸色,转过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