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2 / 2）

梅林将自己的掌心覆盖在乔月客的额头上拨开了那些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本来就偏凉的手掌就像是贴上了一块被烧热的炭火一样烫手，掌心之下就是乔月客拧成了死结的眉头。乔月客恍惚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现在却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手指僵硬着捏住梅林的衣摆攥紧，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剔开了她的喉管将里头敏感的黏膜暴露在空气里面凌迟，肺部也传来了漫长的窒息感，像是针尖刺进了里面一样慢吞吞的带来漫长的折磨。

通过令咒的存在察觉到乔月客的异变回来的奥兹曼迪亚斯看见乔月客这幅模样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伸出手从梅林手中接过乔月客，毫不意外地说道：“看起来以圣杯这样的姿态去承受死亡的灵魂，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

“毕竟只是人类而已，虽然是精致又美丽的生物，但是本身实在是太过脆弱了。承受这样的压力，恐怕会让她的身体受不了的。”

梅林看着自己被乔月客抓出了一片褶皱的衣服，却没有扯开她抓着自己衣摆的手，只是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乔月客用力的指节泛白的拳头上，指腹摩擦过手背上因为过于用力浮现的青筋，嗓音柔和的听不出来是在担心还是浑不在意。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格外惹人怜爱。拖着这样残破的身体，又到底能够前进多久。”

奥兹曼迪亚斯从一开始就知道，身为圣杯的乔月客在容纳了因为圣杯战争死亡的灵魂碎片之后自己本身肯定会受到伤害，这种伤害不仅仅作用在她的身体上，也同样作用在她本身完整的灵魂上——若非如此，奥兹曼迪亚斯是不会对她如此宽容，更不会应允了她那种荒谬而有狂妄的要求。

法老从不吝啬自己的爱，却会吝啬自己的爱情。可若是这样的存在——这样悲哀而又惨烈的存在，那么给予她这么一些宽容，也没有关系。

她甚至很有可能活不到圣杯战争结束就会因为身体容纳不下这些灵魂彻底死亡。她恐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依旧继续固执的往前行进，承受痛苦，高举野望，这样的勇气，着实让人欣赏。

死亡这种事情，就算是他光辉的王中之王奥兹曼迪亚斯在生前也不愿意去面对。而一个人若是有这种勇气面对这样的结局走上这样的路，那么仅仅只是一点小小的冒犯和贪婪，宽容而又光辉的法老王也是能够原谅的。

既然索要了这样珍贵的礼物，那就不要让余失望啊。

令咒的痕迹一瞬间流窜回了她的手臂之上，鲜艳的红色比最新鲜的伤口上滴落的鲜血都要刺眼夺目，但是却又立马消失，速度敏捷的就像是他们刚才看花了眼一样，但是梅林能够凭借着魔力残留的轨迹确认这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眼花的错觉，那些令咒确确实实的重新出现在了乔月客的手上，并且似乎……重新回溯到了最初拥有他们的人身上。

漆黑的眼睛倏然睁开，比最新淬好火开刃的刀锋都要尖锐几分的钉进了梅林的眼中。

“我抓住……它了。”

乔月客的声音听起来虚弱的毫无气势，但梅林偏偏又从中听出了铿锵有力的志满意得。

接下来……再也不会有碍事的因素存在了。

不出她所料，会选择必须让她完成这样的圣杯战争，否则就会不断重启的制度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规避手段都不容许存在。那些被转移了令咒之后的御主一旦死亡，英灵虽然会被收纳进现在身为大圣杯的她之中，但是令咒却会重新回归到最先拥有它们的绿谷出久的身上。

不过这个体系唯一有一点没有意料到的就是，在必须通过她这个大圣杯转移令咒的情况之下，却会被她这个大圣杯中途截断。

“您可真是比我想象中的……狠心多了，MyLord。”

手掌之中包裹的拳头还是依旧的坚硬，像是一颗搁人的钻石砥砺在柔软的掌心之中，尽管搁人，却又让人舍不得放开。

梅林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被如同鸟儿倦极了垂落下来的翅膀一般的睫毛遮挡住，仿佛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奥兹曼迪亚斯先他一步扯下了自己的斗篷包裹在乔月客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揣在怀里面。

真是可惜了。

梅林眯着眼无所谓的笑了下，逐渐松开了握着乔月客拳头的手，轻柔的将她的手指从自己的衣服上剥了下来。

这可真是前有恶龙，后有猛兽……

但是在前往理想乡的道路之上，总是会有这样无数的险阻才有意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