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妖娆路总(1 / 2)
她一开口,竟然还结巴了:“你、你陪我坐一会儿。”这一瞬间,路斯越的大脑是空白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魔怔了,可这个奶里奶气,会害羞的男孩子真的让她全身莫名地放松。
包厢里静悄悄的,硕大的墙上,无声的画面在流转,屏幕下方显示着歌词:我奋力追追到没法追,追到没法分清我是谁……
龚煦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看向她,灯光昏暗而暧昧,没有人发觉,龚煦那一双耳尖在慢慢变红。
路斯越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忙抽回了手,往旁边的沙发挪了位置,她是想让他坐她旁边。
可龚煦没有坐,他说:“路总,我八点还要去甜品店打工。”
路斯越:“……”就好气,就很没有面子的那种,她脸上露了三分烦,七分燥:“走吧走吧!”
龚煦走了,几乎是用逃的。
路斯越看着那扇厚重的门缓缓合上,她顶了顶腮帮子,笑了,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
包厢里开始热闹起来,公子们开始上前伺候那一个个富得流油的太太们,而路斯越,在连喝了三瓶啤酒后,离开了包厢。
下了一天的雨停了,路斯越站在路边,雨后的风很凉,她身上就一条裙子,虽然是长袖的,可嗖嗖的冷风从她的小腿往上钻,她“阿嚏”一声,吸了吸鼻子。
龚煦打工的那家甜品店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大学城商业街上,店面不大,装修得很卡哇伊,店里没客人,除了龚煦就只有另一个打零工的男孩子,叫黄晓宇。
龚煦穿着褐色的围裙,站在柜台边,他眉眼虽然垂着,可乌黑的睫毛微微上翘,那双泼了墨的瞳孔正看着柜台上的甜品菜单发呆。
“你陪我坐一会儿……”
“你陪我坐一会儿……”
“你陪我坐一会儿……”
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在包厢里,那个看着比他要年长几岁的女人用着央求的语气跟他说的那句话。
“龚煦,芒果布丁你放哪了?”
龚煦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他今晚不用来打工,他会不会留下来陪她一会儿……
“龚煦?”
“龚煦?”
“啊?”龚煦回神,“什么?”
“我说芒果布被你放哪儿了?”
“哦,”龚煦去了里面隔间的落地冷藏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在这。”
黄晓宇看他那有些失神的表情:“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
“没有,”龚煦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刚刚在想学校里的一些事情。”
甜品店11点半关门,龚煦将门锁好,夜风凉,他把白色运动外套的帽子卡头上,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往出租房方向去。
周一到周五,龚俊会住学校的寝室,周六周日,他会回他那个十五平方的出租房里。
今天是周五。
十二点不到,他回到出租房,房子里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台电脑、一把椅子,还有一个他从网上买的简易书架。书桌的左拐角,立着奶奶的遗像,他用湿毛巾把本就很干净的遗像擦了擦,然后打开电脑。
代驾把路斯越送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半,她没洗澡,窝客厅的沙发里,看了两部鬼片后,她看了眼时间,1:27。
她去衣帽间换了一身黑衣出门,抬腿骑上她那辆川崎h2。
很多个郁闷低迷的夜,路斯越都会骑着她那辆黑色川崎h2暴走疾驰在这座城市。
躁耳的声浪响彻车库,她卡上黑色头盔的护目镜。
所谓四轮承载生命,两轮承载灵魂。
耳边传来引擎咆哮般的轰鸣声让她暂时地忘了心底的烦闷。
机车行驶了将近30分钟后在北郊区的夕柳墓地门口停下。
夕柳墓地地贵平夷,是整个兰城所有墓地中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
通往墓地里的路两边,照明路灯透亮,秋风瑟瑟地吹着路两旁栽植的柏树。
路斯越手里拎着从家里带来的一瓶白酒,往西边走。
走了约莫七八分钟的功夫,她在两座墓碑中间的空地站住脚。
左面的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墓碑上刻着逝者的名字:路芝柠。
是路斯越的母亲。
而右面的墓碑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楚越。
是路斯越的父亲。
他们本是一对夫妻,却没有合葬在一个墓碑下。
路斯越没有磕头,她坐在两座墓碑中间位置的地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然后说了一句话:“等老头子一死,我就让你们睡一块儿!”她指着西南方向:“地方我都给你们选好了!”
路斯越从墓地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半,她冲完澡,刚躺上床,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张脸。
那张脸的右颊上方有一颗浅咖色的小痣。
路斯越这一觉睡到了下午,起床后,她敷了一张贵的要死的面膜,暂时地拯救了她那张27岁已经经不起熬夜的脸。
下午四点,龚煦又去了蓝鼎会,昨天,他走得又慌又急,忘记问路斯越他的上班时间了。
周六的蓝鼎会,客人很多,下午的酒吧,不像晚上那么躁动,场子里飘着一首曲调缓慢的英文歌。
龚煦依旧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他觉得干等不太好,就点了一杯橙汁,喝了一半,玻璃门推开。顾鸢进来,身后跟着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