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明路(2 / 2)
“皇姐,这会儿倒是义正严词的紧,只可惜母皇当年若也能如此,只怕皇姐眼下,还在太女府面壁呢,皇姐,你说是不是?”
慕芷岐挥着扇,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一脸戏谑。
“你!”
慕芷遥气的直指她,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容色却是不知何时整了仪容,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出了声,“二位殿下,一切都是容色之过,是容色担忧大人会夜里突起病症,发热,故而候在榻上照看,只是未曾想柳郎君会突然过来,这才闹了误会。”
时下,贵人急症伤残,确有侍儿通房,无须顾忌男女大防,与主子肌肤相贴,以便即时发觉异样。
民间自来喜效法些世家大族的做派,来摆门面,这一桩,何时流传,何处起源,已无从考据,但商贾豪绅却仍是有样学样,盛行了开来。
容色此言有理有据,不算诓骗,不论事实如何,也算全了许氏颜面。
许厉幽惊悸的神色一晃而过,倒是对容色放下了些成见,只是她先前气焰嚣张,此时却是一下失了气势,犹如纸扎老虎,色厉内荏了起来。
毕竟若是被太女拿捏起此事,上本一奏,连累齐王,不仅许氏闹了笑话,她也会失了齐王倚重,落个远离京畿,无缘权位的下场。
“咳,我儿,是母亲错怪你了,你好好歇息养伤。”
许厉幽僵硬的勾起笑容,干巴巴说着关怀之语,一眼都能叫人瞧出她有多不情愿,与她这个女儿亲近。
许攸衣嘴角一抽,简直懒得搭理,这做派,新鲜的紧,却也叫她从心底的觉着恶心。
她移开眼,手搭在臂弯上,神情疏离。
许厉幽下不来台,四处候着的两方宫人,低低的发出了阵轻笑,容色耳尖微动,直起身子,适时的插话,应道,“家主放心,容色会一直伺候在大人身侧,不叫家主担忧。”
容色咬重‘一直’二字,只是因着音色郑重,无人察觉,只许攸衣抬了眉眼,神色莫名的侧了他一眼。
“好好好”,许厉幽难得通了关窍,连应三声,几不可查的舒了口气,“你好好伺候,待回了京城,本家主重重赏你。”
这话算是过了明路,容色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喜色,“多谢家主。”
一众看好戏的眼神,登时没了趣,连柳云若一时也没了理,孤身独闯贵女私舍,往严重了说,就是枉顾闺训,云阳柳氏阖族的教养都会叫人看轻,他气的直扯袖摆,碍着众人的面,却是半丝都发作不得。
之后,太女愤愤甩袖,与齐王不欢而散,其余人哪还有继续待的理儿?揖了揖礼,既而低低私语着,纷纷散去。
牧晋这时才走近床榻,越过尚还跪在地的容色,迎着许攸衣投来的疑惑神色,勾着唇角,拉过她腰间被褥,盖到她肩侧,不由分说的将她强按倒在榻上,借着臂力,压住她,“大人,好好,歇息。”
抑扬顿挫,一声高,一声低,牧晋凑近她,与她鼻尖对着鼻尖,雪松般的清冽气息尽数拂在她唇间,笑意渗人。
许攸衣动弹不得,眨眨眼,莫名被怼了一脸,待反应过来,牧晋早已扬长而去,只有容色揭过铜盆上的帕子,十分细致的抹过她眉眼,细细的擦拭着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