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偷吻x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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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丞愣了一下,不敢再动她,怕自己弄疼她,低头关切地盯着她,声音又轻又缓,“你……真的没事吗?”
问出口,才惊觉自己提问太愚蠢,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孙清禾垂首,继续用手挡着视线,轻轻地摇摇头。
突然想起罪魁祸首,陆嘉丞起身,一个箭步把刚刚玩篮球的揪了过来,用脚踹了他一下,脸阴测测地逼视他,“没长眼?”
“人这么多非要在这装逼?”
他刚抬臂想抽这个男生两下,突然想到她之前的反应,手慢慢下放,推了他一下,“愣着干嘛?道歉啊!”
“副班!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手一松!下次我一定注意!!”那个男生被陆嘉丞训得一愣一愣的,听到他的指示,立刻九十度弯腰鞠躬道歉。
“下次?你特么还想下次?”陆嘉丞被他字眼激得嗓音一扬,手不满地放在他的脖后,手下力度加大是隐隐的威胁。
“我、我保证没有下次了!”男生被吓得身体更弯得低了几度。
“我没事。过一会就好了。”余光之中,看到男生向自己郑重鞠躬道歉,孙清禾顿了顿,“不要难为他了,我真的没事。”
不自觉地咬了下下唇,这话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们彼此知道,她是在和他说的。
“没听见?”陆嘉丞身影一僵,踢了小腿一下,冷声警告,“滚。”
男生动作利落地跑出音乐教室。
之前的嘈杂已经被变故替代,大家都在看孙清禾的反应,很多人因为陆嘉丞的原因也不敢说话,教室气氛有些压力,孙清禾察觉后,什么也没说,就出了教室。
初冬的气息带了点干冷,吸进鼻腔,在过度到肺部,整个鼻子都冰了一层,她深呼吸后,叹了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下心情。她不应该这么脆弱的。
那一些或许真的很疼,生理期也许真的很不舒服,就算这两者加在一起,她也应该在坚强一些,怎么能随便就掉眼泪呢?
她很少为生活中遇见的这类事件哭泣,因为哭泣是示弱的脆弱方式。
于她而言,她不需要多强,但也不能那么易碎脆弱。她很早就告诫过自己,此后,没人会再纵容她的小脾气,也没有资格去奢望什么。
她只要背负着就好,对得起妈妈的期许,对得起爸爸的祝福。
可那瞬间,在他问自己“哪里疼?”的时候,眼泪就像有了缺口一样,疯狂溢出。
心里的委屈像是被摇晃的雪碧可乐,那声焦急又关切的询问,就是易拉罐的铁环被打开的外力,翻滚着带着委屈的酸涩气泡随着“啪”地一声打开,失控地外溢,无法控制。
她小学刚转来江市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话都用不好的小丫头,对着一堆无法准确喊出学名的事物,有些自卑拘谨,但那时她还算勇敢。
同班有几个人嘲笑她的无知,用江市方言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话,放学值日打扫卫生的时候,有人到她面前嘲笑她说她是乡下来的野孩子,没教养也没礼貌。
那时她很茫然,她明明规矩礼貌,哪里是没教养没礼貌?自己家在原市一个小城镇里,算不上富饶,可也不是那种穷乡僻壤之地。
那时她还小,无法理解有时候人莫名的恶意,也许不是你的原因,只是他不喜欢你,所以,就有了万般理由为难。
她放下扫把,站起来和那人理论起来,她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一步一步追问,那人被问的哑口无言怎么也说不上话。
“说不上来,就不要随便诬赖别人。”她冲那人皱鼻,气汹汹的警告,当时扎得两个羊角辫随着身体起伏一晃一晃。
“喂,你神奇什么啊!”那人不服输,推了她一下。
就这么你推我攘一下,她们打了起来,两个人都挂了彩,谁也不服输。那个人父母来接的时候,看到伤口心疼的不信,指着她的鼻子用江城话骂骂咧咧。
最后走之前带着南方口音的拗口普通话骂了一句,“乡巴佬,没教养。”
周围其他等人的小朋友,都看着她,她背站的笔直,一点也不露怯,歪着头对他们家满是不屑。
就这样一直维持到爸爸来接自己,那时夕阳已经薄暮,小朋友都被接走,只剩她一个人。
“阿禾。”爸爸张开手臂,在教室门口蹲下身子叫她的名字。
见到爸爸慈爱的笑容那一刻,之前的坚强倔强统统不见,只有满心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她边跑边哭着喊,“爸爸!爸爸!”
“爸爸,我疼!”她搂着爸爸的脖子,哭的哽咽,哭委屈不行。
那些刚刚在故作坚强勇敢之下的伪装,好像统统碎裂,脸上身上的伤口似乎被唤醒了痛觉,不停的喊着疼。
后来爸爸不在了,她有一天乘坐公交看到过类似一幕,她才明白——每个人都是坚强的,我们的脆弱,只会呈现给我们最信任的人面前。
如同浑身带刺的刺猬,把最柔软的肚皮展示给你,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坚强,我需要你。
“你要是还是觉得不舒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陆嘉丞很快追了上来,高挺的身体拦在她面前,微微躬身,想去看她的眼睛。
刚刚的思绪被打断,孙清禾看了他一眼后,快速地偏移视线,“我没事。”
陆嘉丞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眼睛和鼻头一片通红,可能因为刚刚用手捂住眼睛的原因,她黑卷的睫毛上还带了点泪珠,清纯精致的少女眉眼含泪,总是带了些楚楚动人。
他心软了下,想说什么,却被她快了一步,“陆嘉丞。”
“嗯?”
“不要送我东西了,我不需要,也不想要。巧克力放回你桌洞了,别再送我了。”
她声音很轻,还带着刚刚的鼻音,像是羽毛一样,在他心里挠来挠去,有点难受又有点不忍心多说,他喉结滚了滚,看着她没说话。
孙清禾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直接绕过他准备回班。
“喜欢我一下,就这么难吗?”他声音极轻,带了点挫败。
孙清禾身形滞了滞,走得更快了一些。
孙清禾对他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几乎不会和他说话,也不会搭理他的纸条,说是同学关系,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这明明是冷暴力。
陆嘉丞盯着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盒,特定给的礼物,她怎么也不收。
不由得想起之前她哭的那次,送的一堆零食怎么也不肯要,陆权则告诉他的话。
「你不知道副班其实挺难追的,一般只有和她表白了,那么,朋友是没得做了。」
「尤其送东西这类,副班就没收过喜欢她的男生动的东西。」
「一件也没有。」
陆嘉丞轻笑一声,顶了顶腮,手在衣兜里翻转着他的黑色打火机。
谁说一件也没有?
他送的东西终归是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