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生神医续荒唐(1 / 2)
林诗懿没有签下那纸和离文书,齐钺也并没有奉上那条三尺白绫。不过林诗懿还是去寻了自己的父亲,也算给雪信腾了位子。
踢倒矮凳的那一刻,窒息的感觉并不陌生,因为在这八年来的每一天她都默默的受着。
林诗懿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回到了她最熟悉的地方。
与将军府满院的修竹碧树不同,曾今的相国府,栽着满园的春意。待到垂柳吐了新芽,春雨打落那几支早开的杏花自有海棠来替。
“这药都凉了还放在这干嘛!赶紧放回热水里煨着啊!”
最先回到林诗懿身体里的是听觉,也许是因为付妈妈的嗓门太大了。
林诗懿痛苦地蹙紧眉头,心中扼腕嗟叹——为何这样都不能随父亲而去。
“懿儿,你是醒了吗?是哪里不舒服吗?懿儿!”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且颤抖,内里的参杂着惊喜又惊惧的复杂情绪。
林诗懿的眼泪瞬间滑落眼角。
在这个声音里,她再也不需要任何的掩饰与隐瞒,因为这是林怀济的声音。
“快!叫厨房把备下的清粥先端来!噢,还有药!还有……”林怀济激动得语无伦次,“还有……还有什么?大夫刚才还说什么来着?”
“老爷,老爷!”付妈妈上前一把扶住因突然起身而险些跌倒的林怀济,“都备下了,都备下了!雪信去取了,这时候您可千万要稳住啊!”
“对对对,我不能有事。”林怀济坐回床边替林诗懿掖了掖被脚,用手拭着她眼角的泪痕,“不能教懿儿醒来就担心我。”
林诗懿刚想挣扎着起身像小时候一样扑进父亲怀里,却被这一连串的对话骇住了。
她一颈子悬了房梁寻父亲,那付妈妈是怎么回事?雪信怎么也在?
如果只是一场梦,那林怀济的手触到她颊边那种熟悉的温度又是什么?
她感觉到林怀济轻轻拉起自己的手,用一条温热的帕子缓缓擦拭,哽咽着说:“怎么这么傻,为何不吃东西?为何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快些醒来吧,父亲想通了,求圣上赐婚你与齐钺的折子我都拟好了,只要你好好的,以后爹爹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林诗懿只觉得一阵砭骨的寒意顺着他的后脊梁一路爬遍全身。
八年前,齐钺即将弱冠之时,她向父亲表明心意,要嫁齐钺为妻。林怀济坚决不允,为断了她的念想,甚至派人去太傅府说媒,要将她嫁给当朝太傅的嫡子。
为此她断水绝粮,终于在三天后不支昏厥……
如此说来,她竟是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
那时她与齐钺大错未成,那时的林怀济还身体康健。
那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怀济把林诗懿擦净的手重新放回被褥里,轻声道:“你别再和爹爹置气了,爹爹这就派人把请求赐婚的帖子递上去。”
林怀济随即起身沉声吩咐满屋下人:“都仔细着照看好小姐!”
林诗懿瞬时间慌了神,她与齐钺一世孽缘还不够吗?再如何的一往情深,三生大梦也该终了在上一世了。
既然上苍垂怜予她重活一世,她只想守好她的爹爹!
齐钺,她要不起,便也不想要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拦住林怀济,最终却只是虚弱的伸出一只手,勉强勾住了林怀济的衣角。
“你终于醒了!”林怀济转身看见已经微微睁开双眼的女儿,大喜过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爹爹。”林诗懿摇着头唤出了这三年来再也没有机会出口的称呼,声音和一颗心同时喑哑震颤,“不要,不要去。”
“好好好。”林怀济赶紧坐回床边握住女儿的手,“爹爹哪都不去,爹爹陪着你,爹爹什么都依你……”
林诗懿想与父亲说,女儿不嫁了,女儿守着你,女儿哪也不去;可望着父亲老泪纵横的脸,她亦是泣不成声。
这满屋的父女情深被一声小心翼翼的叩门声惊断。
雪信怯怯地站在门口,手中托盘里端着温热的清粥和汤药,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与她一同愣住的还有躺在床上的林诗懿。
林诗懿平静的望着八年前正值二八年华的雪信,少女的天真里带着点柔弱和羞怯。
她明白,所有的爱和恨都该留在上一世。
只是很想知道,这时的雪信是否已经对齐钺动了心。
她作势要起身,一旁的林怀济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还在后腰垫上了个合适的软垫。
“爹爹。”林诗懿勾着嘴角向林怀济露了个安慰的笑,“我想单独同雪信说两句。”
“好,好。”林怀济还沉浸在宝贝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里,现在莫说是这小小要求,只怕是林诗懿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应。
他起身对愣在门口的雪信嘱咐道:“那你好生照顾小姐。”
雪信闻声回过神来,连忙矮身行礼,“是,老爷。”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雪信周身那种小心翼翼的劲儿才稍微散了些,她笑盈盈地才走到桌边准备放下手中托盘,甜甜地唤了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