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离婚了(1 / 2)
梁玉给司原上课,是按照三天一次,每次三个小时的课制安排的。她除了备课,剩下的时间都很闲。冯胜对县里熟悉,就经常带她还有明安在冲平县里到处溜达。
八月立秋后,天气开始转凉,连着下了几场绵绵不绝的小雨。雨停了,冯胜又带梁玉去摸田螺。
因为要去河边,这回没敢带明安,怕他哭闹,两人是趁着中午休息时溜出去的。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梁玉提着一个小桶,裤腿上沾了一堆泥点回来了。她在门外就听到明安叽叽咕咕的声音,从小桶里单独捻了一个掉了壳还在蠕动的田螺出来,准备进去吓明安一跳。
她一只手提着小桶,另一只手举着那个掉壳的田螺,用肩膀顶开了门。
正准备喊:“明安,你看这是什么?”,就看到了院子的石桌旁坐了个人。
是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过的谢齐光。
他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目光正好跟她的撞上了。
梁玉一怔,旋即就反应过来,“请稍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就下来,很快的。”
她丢下田螺和小桶就往楼上走,后面的冯胜不明情况,跟谢齐光打过招呼后,奇怪地问他:“小光哥,你和小芬嫂子怎么说话这么客气?”
谢齐光目光看向屋内,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答他。他身上散发着冷意,冯胜挠挠后脑勺,乖觉地拉着明安躲进了餐厅里。
梁玉很快就下来了,她换了一件宽松的能遮掩孕像的长衫,因为担心谢齐光等得不耐烦,稍微快走了几步。
“我东西都带上了,我们可以走了。”她说着,顺便翻开包包,给他看里面露出的证件。
谢齐光看她一眼,原想说他不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但是,当看到她包里露出了结婚证、户口本还有身份证……她准备地这样齐全,且神色没有半分勉强与不愿,他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还在低头整理包包,谢齐光只能看见她的头顶。他随便“嗯”了一声,就转身往外走。
他腿长步子快,梁玉被自己的肚子累赘,跟得有些吃力。等看到他领先很多步,在巷子拐弯处消失了身影时,她着急,正犹豫要不要搂起肚子小跑,却看到,原先消失的身影又折回来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把车开过来。”谢齐光说。
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又恢复成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冷冷淡淡的,叫人分辨不出喜怒。
梁玉一直以为她已经真正想开了,但是,此时心中还是涌出了一点委屈。
下车时,天边又飘起了细雨,街道上行人稀少,民政局里的办公人员也只有一位。
中年男人仔细看过两个人放到桌上的各种证明,例行公事地询问下离婚原因,孩子怎么安排,确认不后悔……之类的问题后,就干脆利落地给他们发了离婚证。
这个证来得是如此容易,从进去到出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梁玉心中没有特别伤感,反而有种心头负担卸下的感觉。领了这个证,“何小芬”跟谢齐光的婚姻关系解除……她就不用觉得那么抱歉了。
她把离婚证小心地放到包包里,沉默无言地跟着谢齐光往谢家走。
“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不进去了。”
车停在了街道口,谢齐光说。
是因为她现在住在谢家,所以他连家也不愿意回去了么?
“我已经在找房子了,等找好了我就搬出来。”梁玉赶紧说。
谢齐光皱眉,神色不豫。
“……抱歉。”梁玉低头,伸手去拉门锁,声音低了下来。
只是看见她,他就已经在忍耐了吧。她还多说话干什么,更惹人讨厌了。
“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搬。”
车门打开了,她的身形钻出了一半,忽然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梁玉惊讶地扭过头。
“保重。”他双眼注视着她,目光中虽然没有温情,却也不带厌恶……
车子已经看不见了,梁玉还站在原地。
那声保重让她心中五味杂陈,不自觉地当场就红了眼圈,现下看着车子开走,心中的酸涩感更是愈演愈烈。
“梁玉啊梁玉,出息点,不要表现地像个弃妇似的!”她给自己打气,把快要掉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梁玉确实瞒着蒋从英在偷偷找房子,她每天都在留意报纸上的租赁信息,有时候会借着出去溜达的机会,偷偷到报纸上登记的房屋住址处看一下。
其实,她跟谢齐光领了离婚证,就应该从谢家马上搬出来的。但是,一看到自己越来越鼓的肚皮,梁玉就忍不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