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难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2 / 2)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天龙再没那么傻了,随随便便地任人摆布,似乎和蓝星人玩了一场命回来,一下子成熟了许多。说着就要坐起来,却让这丑女按住了肩,并问:“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丑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否认着说:“长得丑也是人,其实我也很丑。只是,我不想莫名其妙地受你恩惠,到时想报答你,也不知找谁。所以希望你告诉我,别让我做知恩不报的小人。”这丑女又笑了,柔声地说:“你看了,会永远忘不了我的,还是别看的好。”听了这话,天龙有些不高兴了,还以为这丑女在故意搪塞自己,就说:“那算了,你走吧,我这人不想白欠别人的恩。那天我喝了你的药水,昨天又喝了你一碗比黄金还珍贵的水,那我现在就教你三招追魂枪法,或等我伤愈后给你十根金条。你挑吧,选哪一样?”
这丑女忽然哭了,轻声说:“你这么说,我非常痛苦,因为你侮辱了我的为人,我的人格,和对你的一片痴情。”谁料天龙“哼”了声,说:“你别再找借口了,我不想听。”这下丑女哭得更欢了,摇摇头说:“你不想听,我更要说。我知道你叫天龙,是永乐宫老当家的义子,滨州的新科金榜太保,人称第一条好汉,还有个情侣叫牡丹姐,有个表妹叫惠倩,还有一大堆小美女争着想嫁给你。你知道吗?你所有比赛我都看了,所以我特别崇拜你,也好爱好爱你。就因为我知道,我俩不会有结果的,所以这痛苦就让我独自来承受,别把你牵连进来。也许你还认为我在骗你,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对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所以你不要再逼我。”天龙沉思了一会后,说:“这回我信了,你没在找借口,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是谁。”丑女也沉思了一会,随后一咬牙,温柔地说:“好!这是你自己逼我的。不过,除非你听我的话,否则我就不告诉你我是谁。”天龙淡淡地笑了。“那我答应你,听你话,这总可以了吧。”丑女说:“我怕你会变卦,再伤我的心。”
“可以。我最恨别人骂我杂种了,如我变卦,那我就是杂种。”天龙这话,等于是发了毒誓,丑女笑了,手指在他的前额上弹了一下,嘻嘻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现在,你先喝药,洗伤口,完了后,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天龙还果真守承诺,先喝完了丑女用七个半小时熬出来的药,然后听话地让她拆纱布,洗伤口,再上药,等包扎完后,她在床头坐了下来,柔情地说:“天龙,我好怕你忘不了我,所以我现在的心里很痛苦。因为等你爱上我后,你就会明白我此刻的感受了。为了表示我对你的真诚,就让你看看我这张脸,最后告诉你我是谁。”言毕轻叹了一声,随后就用双手慢慢地揭掉了遮在脸上的这张奇丑无比的假脸,一张靓丽透彻的脸蛋瞬间出现在了天龙的眼前,顿时把他给看傻了,还在情不自禁中抬起受伤的胳膊,去抚摸她这张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脸,嘴上还说:“你好美,比楚芸长得还要美。眼睛象丽晶,眉毛象如意,鼻子象菲妮,小嘴象我牡丹姐,脸蛋就象时艳,性格象我倩表妹,声音就象金兰。”说着就捧住了她的脸,还冲动地在她嘴上亲吻了几下,说:“我再也忘不了你了,怎么办?”此刻,这靓女孩反而平静了下来,叹息了一声说:“我叫灵珊,比你大一岁,出生在伦敦,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米兰人,父母在华盛顿开了一家古玩店。我二岁那年,父母被人杀死了,店也被洗劫一空。唉,现在的义父是我家最大的仇人,他杀了我爹地,霸占了妈咪,去年把我从香港带到了广州,让我去河南偷几件珍贵文物,谁知我上错了火车,就来到了滨州。别人都说小广场热闹,我就去了那里,不久就遇上了你们比武,我就爱上了你,还打听了你的一些情况。可当我知道,古城的十大美少女都爱上了你后,我一连哭了好几天,还想到了自杀,真的好痛苦,好伤心。可我的家仇还没报,妈咪还在这恶人的手上受苦,我又怎么能死呢。”说到这,她长叹了一声,眼泪也滚落了下来,接着又伤感地说:“天龙,你的伤不会再有什么事了,过几天就会好的,我走了,往后再也不见你了。”见灵珊起身就走,急得天龙慌忙伸手去拉她,没想到用力过猛,人也从床上跌在了地上,但手却没忘记抱住她的脚。“你不要命啦。”惊得灵珊骂了他一句,忙将他扶了起来,刚将他抱上床,守在门外的兰舛听到响声推门冲了进来,见状惊道:“丑女,快放下我小叔,不然你休想站着出去。”
灵珊听了这话,就在天龙的耳边轻语了一句:“你最好别娶我,不然看我往后怎么收拾你。”就让他躺在床上,回头望了一眼兰舛,又在床头坐了下来,见兰舛用惊讶的目光瞧着自己,这才想起那张假脸忘了戴上,干脆也就不再遮掩,右手捏着他的手,左手抚摸着他的脸,朝兰舛笑笑说:“瞧你紧张的,我才舍不得害他呢。”天龙也笑了,想到兰舛照顾了自己一夜,就说:“你累了一夜了,快找个地方去躺一下,我有她陪着,不会有事的。”
“小叔,那我就到三婶家去睡,就在隔壁,有事千万要叫我。”兰舛不笨,自然看出小叔和灵珊的关系不一般,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怪怪,但怎么个怪法也说不上来。她出了屋,关上了门,回头恰好看见老根叔扛着猎枪,提着四只野兔,从庄外走了进来,忙迎了上去。“老根叔。”她招呼了一声,贴上去说:“你家那怪丫头,在七姑的家里陪我小叔呢。她那张秀脸我瞧见了,还真比我大姐俊俏,仙女也没得和她比。”谁知老根叔听了后,摇头叹息了一声,晃晃手中的野兔说:“这丑丫头,昨夜突然跪在我面前,说了一大筐的感激话,硬塞给我一百元钱,还说她今天下午要离开这。这不,我去打了几只野兔,家里还有一些野猪肉,等会再杀只鸡,相识一场,也算是饯行吧。”
自昨天发现兰欣姐妹驮回来的人是天龙后,灵珊就始终处在了矛盾中,也在无助中觉得非常的伤感。她属于一见钟情类的女孩,况且美女配英雄是华夏千年不变的真谛,所以自爱上滨州的新科金榜太保后,就一往情深地去付出自己的真情,就算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也将痴心不改。果然,她爱上的是古城人争着想嫁的古城第一好汉,这让她犹如五雷轰顶,连死的杂念都有。虽然,她曾想过求天龙为自己报仇,但又怕天龙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有目的的,所以才会痛苦,伤感,感到孤立无助,不知所措,最后一头扎进了东郊,却不想在怪石林无意间听到了别人的说话,才知自己遇上了蓝宝石的人,刚想离开,却被人发现,这才慌不择路地一阵狂奔,结果失足跌入了斜谷,被老根叔的猎犬发现,就这么来到了下王庄。可谁知,老天又把天龙也带到了这里,使她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再次掀起波涛。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终于说服了自己,决定离开滨州这伤心之地,回到伦敦去,找个杀手嫁了,然后再到海南去报仇,救出自己的母亲。但在离开前,她必须治好天龙的刀伤,不然就算回到了伦敦,这心神也不会安宁。所以她用野猪的心和肝,配上马蹄草,莲子,羊骨,再用蛇蝎洞里的水,用微火煮了七个多小时,可说是耗费了对他的情感。现在,什么都摊开了,她的去与留就在天龙的一句话里,由于一夜没睡,在左等右盼中,就这么倒在床上,紧贴着天龙睡了过去。
也许这事对天龙来说,实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他怕因自己爱上了灵珊,而让楚芸、金丽晶、时艳、寒琴、如意、金兰、菲妮、邵丽君八人难过,让自己这小小的肩膀承受不了。在秃石岛时,父亲教了他许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知恩不报小人也”之类的话,那么灵珊应该是自己的恩人,而恩人的仇也就是他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如知恩不报就是小人了。可同时,父亲也教了他一些“天涯难觅真芳草”,“懂怜香惜玉者方为真男儿”的诗句,那么灵珊对自己的这份情感和爱意,已经让他一眼看到了底,而且这份感受又是多么的亲切与纯真,他又怎么能伤害这么一个好女孩。但自己如爱上了灵珊,那牡丹姐她们又怎么办,他突然发觉自己是在做大逆不道的事,似乎正在往危险的绝境里陷,埋到脖子的黄土让他喘不过气来。望着身边睡得如此香甜的灵珊,他想着,想着,只希望父亲尽快到来,帮他解开一个个的难题,让他跳出苦海。
也许父亲被什么事绊住了,直到中午也没出现,反而盼来了叫灵珊回家吃饭的老根叔。“让她睡吧。她醒来后,我会对她说,你老来过了。”天龙一句话打发走了老根叔后,又侧身望着美丽的灵珊,不久脑袋一搭,也进入了梦乡。
由于父亲一连八天都没来,弄得天龙既不回答灵珊的问题,也不让她离开下王庄,俩人就这么整天地坐在床上四眼相望,象个哑巴似的,谁也不说话,就象是在比耐心,瞧得上王庄和下王庄的乡亲都摸不透,不知他俩到底中了什么邪。
细心的兰欣却惊奇地发现,他俩虽然就象冤家似地不说话,但一只右手和一只左手却从早上一直牵到晚上,就是睡觉也捏在一起不松手,象是被胶水粘住了,就算是吃饭时也没见他俩松手,这心里有说不出的奇怪,但就是说不出一个道道来。
到了第十三天的下午,王建都终于出现了,除了将王建民,王宝山,和兰欣这祖孙三代留下外,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还吩咐兰菊和兰舛守在门外,随后关上门,让王建民他们坐下后,先看了儿子身上的伤,见正在愈合,这才放下心来,笑笑说:“我儿,你那从不肯向外人低头的飞龙大哥,为了找你,不但遣出了全府上下的人,还去求助另三大豪门四处找你,他急得快成疯子了。看来,你得早些回去,别让你飞龙大哥太内疚了。”天龙忙“嗯”了声,指指灵珊问:“爹,那她怎么办?”他摸摸儿子的头,叹息了一声,笑了。“你放心,我儿,爹会象疼你一样地疼她的。”他接过七弟递来的水烟筒,吸了几口后又还给了七弟,伸手将灵珊搂在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背说:“孩子,我已去过海南了,也杀了蓝星不少人,可惜让那狗日的图扎尔跑了,到时让我儿去杀他。孩子,你果然是灵孝杰的女儿。你爹是我的爱徒,他在这里住到抗战结束,是我把他送出国的。你出生后,我专程去了伦敦,还抱着你拍过照。”说到这,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抬手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睛,接着说:“孩子,我原本不想告诉你,但现在想想,还是对你说了,相信我的儿媳妇不会去做以卵击石的傻事,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