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染战场(2 / 2)
府内的上官仁,皇甫炽,郎进三家,府外的仝太宗,于丰,卞庆胜,路建国,范大江,巫得龙,陈烈刚,时帝,金焕,俞习文这些曾向岳贞提过亲的人,和白一秋,姚为,幸福园,还有余良,李迪先后来到了邵家,预约过年请天龙去自家吃饭的日期,还给他送来了过年穿的新衣服。还要和邵丽君、楚芸、金丽晶、时艳、如意、菲妮、寒琴吃餐饭。
天龙虽然非常喜欢别人送来的那些颜色鲜艳的绸缎棉袄,皮帽,虎头棉鞋,彩绒手套,还有围巾什么的,但怕邵家父母心里难受,和骆氏奶娘不高兴,就让邵丽君把这些东西全锁进了樟木箱里,仍旧穿着奶娘去年一针一线逢制出来的土布棉袄,和邵家母亲亲手做的粗布裤子与布鞋,提着银钩梅花枪,和手持黄金棍的邵丽君,带着手拿彩龙风筝的司徒芳,先丽康,恋君一步出了家,往府内的百花园走去。
在过年前夕,岳贞都要考核府内小辈这一年来的攻文和习武成绩,这已成了东方家族的传统节目,只是今年又增加了永乐宫外姓的不少小辈前来统考,成绩优异者重奖八十元钱。所以不论是家族里的小辈,还是外姓后生,天刚亮就吃了早饭,穿上过年的新衣,提着自己的兵器涌入了百花园里。“来,芙蓉,我们放风筝。”由于时间尚早,大家就在百花园里找伴玩耍,天龙和邵丽君带着司徒芳放风筝。尽管是大雪封地,寒风啸啸,但整座百花园却是朗朗诗声,嬉笑万千,好不热闹。玩累了,大家就聚在牡丹亭前的草坪上,将刀剑棍棒散乱地放一旁,司徒芳也来凑热闹,把花绿绿的彩龙风筝挂在不高的红叶枫树枝丫上,在风中悠悠飘荡。
“我们来玩赛诗吧。”项云瑛突然想到了长辈们在太子室所商量的话,便有意想让天龙在外姓小辈面前出出丑,心想你总不会文武双全吧,故挑了个最难的赛诗来为难他,白家小辈立马呼应,郭家三姐妹也连声叫好,上官韶玉不知项白郭三姓小辈是想有意捉弄天龙,当即拍手说好,还让永乐宫的七八十人坐成一个大圈,外娃小辈站在圈外瞧热闹,然后提议从左到右按顺序吟诗,如有谁吟不出好诗来,就罚站在圈中央。“牡丹姐,你是出名的女秀才,理当你先吟诗。”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大家齐声说“好”,邵丽君也不推辞,杏嘴一张便吟:“秀丽滨州好风光,三面绕山东临海,城中横着春水江,海上漂浮十八岛。”吟完诗,邵丽君在笑声之中用肩撞了一下与自己并肩而坐的天龙。“轮到你了,龙哥。”见他一声不吭地瞧着自己,便甜甜地一笑又说:“龙哥,如吟不出好诗来,我就罚你多练两小时的梅花桩。”天龙眨眨眼睛,侧过脸朝邵丽君呵呵一笑,随即吟道:“慈悲为怀吉仁寺,夜半钟声宝灵观,藏龙卧虎英雄塔,黄泉路上千坟庄,龙虎险要魔鬼谷,巧夺天工怪石林,春水江畔乱石滩,伏虎山上龙眼洞。”邵丽君先前所描绘的是滨州管辖的整个版图,而天龙在这版图上又描绘出了滨州的八大景观,这令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好,也使牡丹姐兴奋不已,禁不住伸手楼住了他的脖子说:“吟得太好了,龙哥,你让我好高兴啊!”
虽然,天龙被邵丽君楼抱是常事,况且同床共枕了有两年,但当着外人的面这还是头一回,他脸皮薄,顿时羞得通红,慌忙朝身边的东方英武使眼色。谁料这油嘴滑舌的东方英武见五哥向自己求救,慌乱中却领会错了意思,还在得意洋洋中摇头晃脑地吟道:“永乐宫内牡丹姐,眉清目秀压群芳,不知何时出闺房,只待春来上花轿。”
“快闭嘴呀,英武。”天龙这么一叫,可吊上了东方英武的话瘾,嬉笑声中又说∶“五哥,你就认了吧。这全府上下,五城七县,四大豪门,谁不知道五哥你是我牡丹姐的主啊。”接着又嘻嘻地望着邵丽君问:“牡丹姐,我说的没错吧?”在场的人听了大笑,早看上邵丽君又得不到的白鸿鹄在心里骂道:“小杂种,你别臭美了,还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谁知邵丽君偏要气死你白鸿鹄,在大家的笑声中干脆在天龙的脸上亲吻了一下,随后将脸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小天龙无奈地摇头笑笑,朝东方英武轻叹了一声,然后对宝家老四宝钗说:“钗妹,轮到你了。”宝钗朝小天龙点头一笑,吟道:“盛武之乡滨州城,藏龙卧虎逞英豪,小广场上摆擂台,刀光剑影争武魁,滨州武林数千家,老大首推永乐宫,后浪推助前浪走,吾府天龙显声威。”宝钗刚吟完,她的两个哥哥宝雄和宝剑都摇头笑了起来。“别臭美了,宝钗。”“你这傻妹子,哪有自己夸自己好的。”但宝钗身后的云家老大云斗却不已未然地说:“钗妹说得有什么不对,永乐宫堪称滨州武林第一家,功夫当然是最棒的。祖宗爷东方仁是扬名江湖的鲁中四侠老大,人称白衣大侠。汉中王东方大地竖起反清复明大旗,号令天下武林。祖父东方不凡人称一代枭雄玉龙天帝,横扫滨州雄霸一方。父辈东方蒙十七岁成为太子太保,是久经沙场的抗日勇将。我辈东方飞龙身手不凡,既是金榜太保,又夺回了武魁金匾,人称滨州古城小霸王。而天龙就更棒了,十四岁就成了金榜太保,滨州古城第一条好汉,还当上了当地驻军的武术教头。”郭家老二郭琰叫道:“老祖宗恩婆国太是滨州的武林泰斗,项雄项伯伯是滨州武林宿星,白家四兄弟威名远扬,试想这滨州古城谁能我们匹敌?永乐宫就是最棒的。”她的话音刚落,牛家老三牛不羊,郎家大姐郎静,陈家老二陈耀,和上官韶玉纷纷叫了起来。“滨州武林四十家,永乐宫就占了十家,当然是最棒的。”“如永乐宫不行,又怎么会桃李满天下呢?”“在上届的擂台比武大会上,第一第二全是永乐宫的。”“是啊!飞龙大哥连胜七场,二哥英豪也大胜了三场。”
“对对,天龙还一杆长枪闯天下,成了这届十三小太保的魁首,这能说不是好汉。”“错啦。错啦。”项云瑛原想让天龙出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往他脸上贴金,这心里又气又恼,就大声说:“是英雄也好,是狗熊也罢,这都是别人的好歹,哪轮得上你们在这里吹嘘沾光。哼!想做英雄的,往后自己上擂台去拼杀,把武魁金匾捧回来,不然别在百花园里吹大牛。”她此话一出,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都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皇甫亚敏还说:“云瑛姐,别愣了,该你吟诗了。”她这才醒悟过来,用媚眼朝白鸿鹄一笑,随即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轻声吟道:“永乐宫内景色美,福寿楼前夕阳照,百花园里花斗艳,七十二景最最美。”上官韶玉见项云瑛吟完诗后瞧着自己,不等她开口说话,急忙吟道:“皇甫陈郎是秀才,牛白项云是武家,邵时经商上官掌,宝郭执事坐大堂,府内长辈六十九,小辈二百还余三,府中主持是恩婆,后起之秀数天龙。”
“放你妈的屁!”上官韶玉的话音还没消失,恼羞成怒的白鸿鹄便提着嗓门骂开了:“上官老二,这天龙是你什么人,要你这般吹捧拍马,莫非你想嫁给他?妈的!就是府内的人死绝了,也轮不到这个野小子,外来种,千坟庄里的私生子,没爹没娘没屁眼。”骂完还朝天龙竖了一下小母指,看得东方英武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大叫一声:“你才是他妈的野种。”这东方英武是府内的小祖宗,就是大哥飞龙也要让他三分,这白鸿鹄再霸道也不敢招惹这小祖宗,现在被他一骂,当即就傻了眼,一声不吭地愣在了当场。“哼!你算什么东西,除了嘴皮子厉害,手上还能拿出多少活?天龙是我五哥,鼎鼎大名的金榜太保,就连白将军都夸他是第一条好汉,你凭什么这么损他?哼!如你今天不把话收回去,看我不一枪挑了你。”说罢还果真转身找来了自己的梅花枪,天龙一看顿时怕了,担心这小弟的火爆脾气一上来,还真会一枪挑了白鸿鹄,忙冲他叫道:“听话,英武,别吵了,到五哥这里来。”东方英武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祖宗,不管是岳贞还是飞龙,就没人管得了他,但稀奇的是,他就对天龙却十分的敬畏,此刻见五哥拉响了嗓门瞧着自己,这才不得不后退了一步,一声不吭地怒视着白鸿鹄。
也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不好,老祖宗来啦。”顿时惊得大家脸色一变,“呼啦”一下全转过了身去,敏捷地用脚尖勾起自己扔在草坪上的刀剑棍棒,各找对手装模作样地练打了起来,也不管招式奇怪不奇怪,唯有司徒芳面不改色,悠悠自乐,稳如泰山地坐在牡丹亭内的扶栏上瞧热闹,还拍着手说:“好玩。好玩。刚才还在议论英雄的人,转眼全变成了狗熊。”她这句幸灾乐祸的话顿时羞怒了白鸿鹄,手中的长棍一挥,便打烂了挂在枫树枝上的彩龙风筝,禁得她脸色一变“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几乎就在同时,手柱龙头拐杖的恩婆岳贞,在王豹,赵虎,陈东旭,牛阿大的簇拥下,恰好踏进了百花园。
谁都没有想到,司徒芳这一哭,顿时引出了一场灾祸来。只见人群中闪出了两条人影直奔牡丹亭,却是手持银钩梅花枪的天龙,和手持黄金棍的邵丽君。俩人疾进牡丹亭异口同声地问:“芙蓉,你好好的,怎么哭啦?”司徒芳抬手指着白鸿鹄说:“白大哥打坏了我的彩龙。”俩人听罢,将刚疾进牡丹亭的身影又返了回去,将手中枪棍一挥,同声叫道:“大家闪开。”便一左一右地直扑白鸿鹄,拦住了他的去路。在府内小辈中,天龙和邵丽君的功夫是后起之秀,手中的绝活不少,大家见棍枪打来慌忙避开,免得皮肉遭殃。可白鸿鹄在府内霸道惯了,又何时把这两个情侣娃娃放在眼里过,又见老祖宗出乎常态的站在牡丹亭旁不吱声,这胆子就越发壮了,手中长棍一挥,便招呼白家弟子白允中、白国中、白君、白鸿剑、白莲艳、白贞、白莲婷各持兵刃围住了他俩,二话不说便斗杀了起来。白家四兄弟夫妇八人,在五城七县十八岛上也算是有名气的人,说出话来铮铮有声,那他们的小辈也不会是泥捏的娃娃,手上功夫全在叔伯的严父的**下不断长进,只是运气欠佳,不能在历届的擂台比武大会上争回武魁金匾来为白家贴金争光。可天龙虽比白鸿鹄小七岁,但决非平庸之辈,手上绝活有目共睹,不然也成不了金榜太保。
而岳贞不阻止这场府内小辈的内争,自然有不阻止的道理,按滨州擂台比武要求和规则,凡十三小太保都能在历届擂台比武最后一轮争夺武魁金匾,那凭天龙现在的功夫,再过七个月,一块武魁金匾已基本成了永乐宫的囊中物。但就在前几日,市府和市武术协会经讨论后决定,为了让更多的后生小辈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将历届的年龄段从原来的十六岁至二十五岁,宽松到十三岁至二十八岁,由原来的三个年龄段细分到五个年龄段,武魁金匾由原来的三块增加到五块,并新增一个比赛项目,设一块份量极重的武魁魁首金匾,而她所想得到的,就是这块武魁魁首金匾。况且武魁魁首这块金匾的功底含金量,比太子太保还要高出几倍,哪位单组武魁能最终成为魁首,谁就是滨都五城七县十八岛上的新盟主。
而少当家飞龙的年龄早已过了,英豪和上官韶玉又在新一届十三太保中排名不如天龙,那她自然把宝押在了自己的心肝宝贝龙哥身上,这可是玩命的游戏,来不得半点马虎。所以要想知道天龙以一对四的实战能力到底怎么样,只有找几个有实力人来对阵过招,真刀真枪地打,实实在在的斗,现在白家兄弟姐妹八人一脸怒气地找上了天龙,她乐得在一旁观战,也好掂掂天龙的斤两。“牡丹姐,过来,没你的事。”她下了赌注,唤回邵丽君,要让天龙独战白家八人。邵丽君听见恩婆呼唤自己退场,不禁大急,忍不住娇声怒嗔:“恩婆,白家以八斗一,这是哪门子规矩?”话虽这么说,但恩婆的话却不敢不听,只见她身影一闪,已从白贞与白鸿剑的中间疾了出去,来到恩婆身旁,伸手拉过还在啼哭的司徒芳轻声地安慰。“别哭了,小芙蓉,明天牡丹姐和龙哥,再给你做只更大更漂亮的风筝。”司徒芳这才“嗯”地一声点了点头,止住了哭声。而这时,天龙已与对方杀成了一团,她怕自己的龙哥有闪失,长棍一挥又要上阵,却让恩婆的龙头拐杖拦住了去路,惊得都快要哭了,哀求地说∶“好恩婆,求求你了,就准我上吧。”她见恩婆不吭声,还朝自己摇摇头,顿时气得一跺脚,大声地问∶“恩婆,你到底让我上不上?”岳贞听了也不见怪,拉过邵丽君的手轻声笑道:“牡丹姐,你放宽心,你龙哥有得是绝活,决不会吃亏的。恩婆可以断言,五招之后,准有好戏让你瞧。”
谁知这白鸿鹄还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子,一交上手就成了天龙的枪上靶子,长棍被打飞了,今天刚穿上的新衣服也被银钩梅花枪那锋利的枪尖挑成一片片的,模样狼狈极了。白鸿剑见兄长吃亏,一怒之下竟忘了百花园里还有一个老祖宗,手中的青龙刀一舞,便伙同白家弟子急风暴雨般地朝天龙掩杀了过去。天龙原本就憎恨白氏小辈仗着自己长辈在永乐宫的地位蛮狠无理,称王称霸,一不顺心就用拳头说话,他早就想出手教训他们了,只是不想惹恩婆生气,给邵家带来灾祸,这才一忍再忍。但今日不同往日,司徒芳这只彩龙风筝是他和邵丽君亲手做的,也是他俩送给小芙蓉的生日礼物。为这风筝,司徒芳一连兴奋了好几天,今日还特意带着它来永乐宫放飞,现在却毁在了白鸿鹄的手上,他能不怒吗?但他也明白,今日一战不论胜负如何,白家上下都会找上恩婆论理,说出一百种让自己离开永乐宫的理由,但他决不会后悔。现在既然动上了手,那他决不会手软,况且自己有理在先,也不怕白家长辈绕舌头,到太子室找少当家说自己的不是,所以这银钩梅花枪一出招,绝没有无故收回的道理,好歹也要白鸿鹄向司徒芳认个错,否则决不善罢甘休。白家弟子虽然人多势众,个个功夫了得,四面八方先声夺人,大有一口想活吞天龙之气势,只无奈银钩梅花枪锐不可挡,力不从心难近对手。而天龙以一对八毫无惧色,越战越勇,梅花枪如走马灯似地东劈西砸,上挑下划,前刺后戳,左呼右应,枪过五招之后,白家弟子均已两手空空,兵刃全无,一场胜负已成定局,如要再战,白家弟子只有血染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