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2)
于是他一矮身,就闪过了。
然后,他下意识地便一巴掌反刮了过去。
——“啪”的一响。
挨耳光的却不是老头子。
而是绿珠。
反手打了绿珠一记耳刮子的老头子见自己对喜欢的小辈动了手,一下子慌了神,仿佛要比绿珠还要吃惊七八十倍!
于是为了让绿珠不要记恨自己,他慌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打你的,只是你一巴掌打来,我一慌,避过了就顺手还了过去……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绿珠给打了一巴掌子,任谁都愕然。
姽娥愕然——但在愕然之中也未免有些坏心眼地幸灾乐祸:好啦,这下子惹绿珠生了气,倒看你这唐门老头子上哪找好徒儿去。何况阳初那么疼着绿珠,只怕以后这帐还算不完呢!
绿珠也愕然——自她从宫里跑出来,身边有了萧阳初开始,她一向只打人,很少给人打耳光。
她甚至惊奇得忘了闪躲。登时,她泪花已在眼眶里涌现了。可怜兮兮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当然,老头子更愕然——他是自然反应,一闪开了便一巴子回了过去,没料真的打着,打得绿珠那白嫩嫩的左脸,五道指痕红通通的,煞是显眼。
他眼看绿珠要泪洒当堂,老头子心中更没了主意,只能着急地站起来哄着说:“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好不好?我却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妈呀,这姑奶奶要是生了气,紫陌和阳初还不得把我的皮活生生剥下来!
老爷子的脸色有点惨白。
绿珠一听这话,竟觉得越发冤屈起来,于是便忍悲含忿抽泣地道:“你打了我一掌,还说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这样岂不是说,你还不是故意的都打得着我,要是故意的,我焉有命在?!”
妈呀,这姑奶奶要是生了气,紫陌和阳初还不得把我的皮活生生剥下来!
老爷子的脸色有点惨白。
绿珠一听这话,竟觉得越发冤屈起来,于是便忍悲含忿抽泣地道:“你打了我一掌,还说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这样岂不是说,你还不是故意的都打得着我,要是故意的,我焉有命在?!”
老头子一惊,连忙吓得又要分辩,忽见绿珠一哂,居然能在这时候破涕为笑,并说:“平常打得人多,而今给人打了,也是活眼报!”
老头子被她这阴晴不定的态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能呆呆望着绿珠擦眼泪的动作,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吞了口唾沫,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打了你……你……你不生气?”
绿珠一笑,洒然道,“我打人,人打我,江湖儿女,闹着玩的,一巴掌也没把人给打死,我不上火不生气不变脸,只不过……”
她恨恨地瞅着老头子皱巴巴的脸:“我最生气就是别人乱叫我的名字!”
“是!是!是!”老头子连忙点头哈腰地赔起了笑脸,只要绿珠不哭不闹便如蒙大赦,什么都好说,大义凛然地道,“你说啥是啥!你说黄瓜我不说青的,你说苦瓜我不说凉的,你叫贼阿爸我不认强盗他妈!”
绿珠看她那样子也只好破嗔为笑。
“丫头啊……”老头子盯着绿珠的脸蛋看了一会,突然说道,“我们打个商量可好?”
“商量?”绿珠有些不解,随即又戒备起来,“你想要什么?”
“不不不!”老头子连忙摆着手否认,“我可没有图谋不轨。”
“丫头,你就做我老头子的关门弟子吧,如何?”老头子试探着看向绿珠,轻声问道。
绿珠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川蜀中唐门可谓武林中最神最鬼的帮派,势力庞大,潜力深邈,其组织严密,其手段毒辣,其暗器绝技更称绝天下,江湖上有不少黑白两道的高手、派系、帮会都受他们的纵控,但很少人能洞透蜀中唐门、川西唐家究竟是有何企图、目标。
“给老子摆正位置不要乱放屁,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压根就懒得理你。老子变天鹅的时候,你还是颗蛋呢!”
绿珠突然间将一双眼瞪得溜圆,指着老头子的鼻子便破口大骂起来。
“你是金子我是煤,你会发光我会发热。别把我惹火了,小心把你融化了!以你的理解能力,这话估计你没有听懂,但是我解释了你也不见得懂。所以,你继续渺茫吧!”
姽娥已经被绿珠的一张小嘴、一口银牙惊得目瞪口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自己伶牙俐齿、骂人毒舌的女孩子?!
她想,她必须对绿珠另眼相看了……
而绿珠显然还没有骂够,越骂越起劲:“看你这德行,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极品,禽兽中的禽兽!据我观察,你肯定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
而她骂了一长串,依旧没有停下来。仍然看着老头子,指着他的鼻子喋喋不休着。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那老头子竟然只是盘坐在椅子上笑看着她,并没有发怒。
姽娥已经被绿珠的一张小嘴、一口银牙惊得目瞪口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自己伶牙俐齿、骂人毒舌的女孩子?!
她想,她必须对绿珠另眼相看了……
而绿珠显然还没有骂够,越骂越起劲:“看你这德行,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极品,禽兽中的禽兽!据我观察,你肯定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
而她骂了一长串,依旧没有停下来。仍然看着老头子,指着他的鼻子喋喋不休着。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那老头子竟然只是盘坐在椅子上笑看着她,并没有发怒。
姽娥吃惊而疑惑的看着两个人。大为不解。
然而老头子不觉得难以理解,绿珠更是亦然。
被告知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压力太大,放得再开的人,也难免会紧张。
绿珠虽然长得好看,但毕竟是人,不是神仙,当然也会紧张。
但这心里紧张,却万万不能让对方知悉,所以绿珠只好在暂缓之际,就开始不停地说话。而最为使人放松的,莫过于骂人。
于是她便对着那老头子破口大骂开来。
对于绿珠来说,只要一开口说话,正如一出手交战一样,便会因话生话、递招发招,而忘了或渐轻了紧张。她在宫中觉得疲于应付时,便摆出这样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喋喋不休的,每次倒也都能化险为夷。
这其实是紫陌舒缓紧张时常用之法,他曾把这个方法告诉了绿珠。
所以刚才绿珠在将老爷子骂的狗血喷头的时候,便没那么紧张了——她越说话,就越闲;闲就越定;越定,敌人就越摸不出他的虚实;反过来,他正好可以观察敌方的破绽和虚实。
于是在谩骂老头子的过程中,绿珠也好好地捋顺了自己的思路,以及面前这个老头子的真正目的。
唐门虽然深不可测,然而最近却频频出事,小一辈的孩子们更是没有建树。想来这老头子想要收自己为徒也是无奈之举吧?
半晌,她总算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了。”
忽的,姽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忙凑近绿珠的耳边,吱吱咕咕地说了一阵。
那老头子一见,绿珠这丫头有得听他可没份儿,七火八烧地躁了起来,毛虎虎地说:“怎么?来是为了见不得人的事啊?姽娥姑娘可不许离间我和我这小徒儿的关系!”
绿珠听了姽娥的话后,神色蓦然一凛。
而姽娥也暗自在袖中抽出了那一把“秋风落叶扫”。
墙上挂着的字画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绿珠很熟悉。当然,姽娥也是见过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黑衣黑鞋黑发的男子——云。
他一出现,就出手。他这次的出手十分奇特,仿佛忽然换了一个人一般,极为诡异。
他的衣衫仍是纯黑的,然而他的脸上忽的变得,眼色绿了一绿。
——像是一种怪异的妖怪。仿佛他的头壳里有人点燃了金色的火,瞳中忽然有人点起了两盏绿油油的灯一样。
绿珠分明与云很熟,熟到曾经患难与共,共生死同进退的地步。然而此时此刻,这熟悉却使她,对这个现在在自己面前,并且同自己相识好几年的人,萌生出一阵陌生的惊恐。
虽然她一时也想不出这可怕的陌生的感觉从何而来。
云出手,却不是直接攻向姽娥,他直接错开了姽娥的肩膀:而是攻向了站在姽娥身后一尺的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