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定魂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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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湛天远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没有言语。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变化。
也许是有变化，但是如今她并非前身，更是没有关于湛天远的记忆，自然不会理解湛天远如今的想法。
“慕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过了许久，湛天远终于开口，然而所说的话语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自然记得。”洛慕容妖娆一笑，回答的理所当然。
湛天远先是一喜，随后想起以前得到的消息，又忆起之前在百味楼见到的那一位还不知底细的男子，以及两人之间脉脉的温情，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这是……因为放下了吗？
洛慕容却没有想这么多，她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前身与湛天远之间的纠缠，也知道前身对湛天远有心结，以至于至死也不愿想起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但是她不是前身，所以前身都已经忘记了，那么她又何必在乎呢？随后回答道：“二皇子的问题当真是奇怪，本夫人与你正坐着，聊着，本夫人又不是健忘之人，怎的就不记得了呢？”
湛天远堪堪露出的喜悦便被阴霾所掩盖，举起手中的茶杯掩盖眼中的无法抑制的黯然。
许是洛慕容觉得湛天远还是未来的合作对象，又要继续接触，有些事情及时说开为妙，顿了顿，难得的开口解释道：“不管你信与不信，那一次诗会确实是爷第一次见你。至于我们的前缘往事，爷既然忘记了，也许是你并不重要，也许是你太过重要，重的连心都放不下去，伤到极点，也便自动的遗忘掉了。”
湛天远并没有听清其他话，只是简简单单的伤到极点四个字便让他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
洛慕容又从桌上重新拿了两个青瓷小杯，提起茶壶，清澈的茶水注满了茶杯之后，将其中一杯放到了湛天远的面前说道：“既然爷忘记了你，那么前尘往事便如同过眼云烟一般，这一杯茶水便祭奠我们曾经所拥有的如今已然失去的。如今便从那一日百味楼开始。”
湛天远盯着面前的那一杯茶水久久不语，过了许久骤然大笑起来：“好！”
语落，拿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下，只是眼角分明有泪水滑落。
洛慕容一直看着对方，自然没有错过那一滴晶莹，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若是她是真正的洛慕容或许会感动，或许会激动，可惜她是李慕容，更没有两人的记忆，对于湛天远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茶水饮尽，湛天远又平复了些许时间，才冷静的看向洛慕容，食指点着青瓷茶杯，开口问道：“宇文少夫人为何会想到涉及皇位？”
“爷原本也只是想借着羽贵妃的手除去国师与太子的。”洛慕容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之前所图谋的，毕竟之后他们便是合作关系了，而伙伴之间所需要的便是信任，“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青国皇帝对于爷有了龌龊的想法。自古以来皇权便是众人无可反抗的，既然皇权不能反抗，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将那座上之人换了。”
“那么……为何选择本皇子？你也说过了你之前是与羽贵妃合作的。那么为何不继续合作下去呢？”湛天远心中微微涟漪，冷静的眼中稍稍透露着期待。
但是洛慕容接下来的话却毫不犹豫的打破了这一份期待：“羽贵妃是青帝的爱人，对于青帝有着不可磨灭的感情，至于湛天明……他自小受到青帝的疼宠，与青帝之间的感情同样让他不能背叛青帝。青帝此生只有三个皇子，湛天翔与爷又是不死不休，至于你……爷与你之间的纠缠爷至今还未想起。本也不愿意与你合作，但是你却是最后的选择。”
居然是不得已而为之！
湛天远眼中的希冀最终化作点点光华，散了去。幸而之前的大笑已经发泄了心中的抑郁，因而湛天远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那么依宇文少夫人的意思该怎么做呢？”湛天远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做？洛慕容有些反应不过来，半眯的双眸有了一瞬间的迷惘，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湛天远在问她怎么帮他夺得皇位。
“如今青帝已经迫不及待了，加之轩辕国师又在府上住着，青帝定然会更加的急躁，爷认为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为好。”洛慕容修长的玉葱轻轻的叩击这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微眯的双眸之中锋芒闪过。
若不是阿及复活在即，她也不会选择湛天远，青帝纵使对她再有想法，只要她不想，也动不了她一分。
“如何快刀斩乱麻呢？”湛天远抬头却对上了洛慕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中一顿，隐隐的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逼宫如何？”洛慕容停下手上的动作，半眯的双眸豁然睁开，那一双纯粹的双眸之中光芒乍起，让人不容直视。
湛天远之前已经有了想法，但是听到洛慕容说出来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震惊。皱了皱眉头，还是说道：“逼宫虽是上策，但是如今父皇慈名国中，贸然逼宫怕是留不下什么好名声。”
“成王败寇，史书总是由着胜利者撰写的。况且二皇子在朝中经营了这么多年，爷不信二皇子连这点事情都动摇不了。”洛慕容半眯起双眼，身子惬意的靠在椅背之上。
记忆之中虽然没有关于湛天远的记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了解湛天远的势力，从以前阿及说的话中她便有了些许猜测。之后又让狐影查了些许时间。出乎洛慕容意料的是湛天远的势力远远的大于洛慕容所想象的。
在诗会之上所收服的文官且不论，但是武官便有了四分之一以上，加之狐影还没有查出来的，可想而知纵然湛天远逼宫造反了，朝中群臣的不服也会被压下去。这也是洛慕容在得知宇文及快要集齐六魄时选择湛天远的重要原因。
听到了洛慕容的话，湛天远并没有奇怪，纵然是洛慕容不记得他与她之间的过往，凭借着那日的男子也不难知道他的企图。
想起那一日与男子的交谈，那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隐藏的血液竟然隐隐的兴奋了起来。
湛天远看着洛慕容沉静妖娆的面容，收敛起了眉目之间的锐利，他觉得洛慕容如此着急的要送他上位定然不是因为父皇带来的威胁，但是他又实在猜不出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似乎从她出嫁之后，他便再也不了解她的想法了。她如今的一举一动，一睁眼一蹙眉都与往昔不同。
湛天远望向窗外，沉寂了半响才开口：“好。”罢了，横竖他都是要那个位子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他自然知道逼宫的危险性，以及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只是这些都是他欠她的，如今能有所补偿也好过就这么一直欠下去。
见湛天远应了下来，洛慕容的眉头归于平坦，面上绽放出一道笑意：“如此算是慕容欠三皇子一个人情，他日三皇子若有需要，慕容义不容辞。”
拱了拱手，洛慕容起身。
“能告诉我原因吗？”就在洛慕容走到门口之时，身后传来了湛天远略带迟疑的声音。
洛慕容脚下一顿，随后挥手说道：“为了爷的男人！”
随后也不回头踏步离开了厢房。
还端坐在桌子前的湛天远在话语落下之时便僵硬了下来，过了许久，口中流出了些许鲜血。只是湛天远恍若未觉一般，目光望着洛慕容离去的方向，苍凉而又带着丝丝的悔意。
原听到她忘了，便是最痛。殊不知当他听到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选择与自己合作才是最痛。
情存之时，不知情之重。
情离之时，始觉情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