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1 / 2)
替白芷处理好了伤口,傅西泮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她。
“这是什么?”
白芷犹豫着伸出手,却没有急于接过信。
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带着稚嫩的意味,甚至将‘傅’都写成了‘付’。
傅西泮把那封信塞到她手里:“看看吧。是天意写给我的。”
“小天意?”
傅西泮点点头。
神经外科的病房和普外的病房在同一楼层,懂事可爱的小天意不仅是神经外科医生的掌上宝,普外的医生也常去病房看望小天意。
他没有办法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所以医生们自发地从家里拿来书籍赠与小天意。
小天意手术出院后,写了很多封信,这些本该由孩子交给医生们的信,现在只能通过母亲的手送到了各个科室。
傅西泮收到信的时候,颇感意外。
因为他的手术排得满满当当,只不过是几次午休,帮孩子的妈妈搬东西时,和小天意打过照面。
可是,当他看到那封信时,忽然明白了,小天意的这封信不仅是写给自己的,还是写给白芷的。
白芷抿紧嘴唇,打开信封的手不停颤抖。
她几次深呼吸,在拿出那封信后,又塞回了傅西泮手里。
“上面说了是写给你的,我、我还是不看了吧,你告诉我写了什么就好。”
“好吧。”
傅西泮展开信纸,他清了清嗓子,撇嘴犹豫了一会,不熟练地刻意模仿着孩童的声调:“傅哥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再责怪糖糖姐姐了。姐姐很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妈妈不给我吃糖,是因为我生病了。”
读完这句,他恢复了平常语调,解释道:“孩子妈妈没和他说为什么不能吃糖,可能是那天他躲在楼梯上看到我骂你了,才会写这封信来。”
白芷重重地应了一声,声音又染上点鼻音。
她没想到,这件事小天意一直记在心上。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他却还在出院后,特意写信来安慰自己。
想到那天病床上,小天意苍白的面容,还有在病房里接力传递的一袋袋血浆,白芷长叹一口气,心里如针扎一样,疼得绵密。
傅西泮快速地从办公桌的纸抽里抽出两张纸递给他,白芷侧过脸,疑惑地推开:“你干嘛?”
“我以为你又要哭了。”
白芷摇摇头,“我不会再哭了。你说得对,不能因悲伤而畏惧不前。要更加努力。”
傅西泮轻笑一声:“学人说话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就是做起来……”
“哼!”白芷叉腰,扬起脸,“傅西泮,你可不要小看我。”
白芷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午休还有半小时。我下午要跟主任查房,趁这时间,再去看看病历。”
说着,白芷转身就要走,傅西泮再次蹙眉,“哎,你不吃饭了?”
因为陈勇的事情,他们折腾了大半个午休,也耽误了饭点。
傅西泮邀道:“一起去食堂?再拼命也得吃饭吧?”
白芷摇头,先是拍了拍口袋里的三明治:“不去食堂了。”
又指了指那封信:“他们的鼓励和肯定才是最好的食粮。走啦!”
说完,她没给傅西泮回答的时间,扭头就走。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只有更加努力,更加仔细,才可以不让悲伤重演。
傅西泮看着她疾步如风,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刚进入医院的自己。
他笑了笑,将信放回信封,然后放进自己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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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班,白芷背着包走出南光总院。
她站在公交车站边等公交,边给陆宛童打电话。
陆宛童昨天有人送了她两张广播剧门票,这部剧演绎的内容是白芷最喜欢的推理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
然而,一直到白芷进场,在大剧院中坐下,陆宛童的电话还是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是太忙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场里的座位慢慢坐满,陆宛童还是没有出现。
白芷打开两人的聊天页面,手指悬在虚拟键盘上,犹豫着要怎么问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芷?”
她抬起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恍然大悟地指着对方同时开口问道——
“叶远志叫你来的?”
“陆宛童叫你来的?”
傅西泮扶额,坐到白芷身边的座位上。
叶远志拿票给自己的时候,他就该猜到了。
他难得慷慨,怎会没有阴谋。
因为大剧院离医院和家都有一段距离,傅西泮为了应约,先骑着自行车回家,又匆匆乘车赶到剧院。
他不喜欢迟到,为了赶来赴约,一路匆忙。
甚至在刚才,他还在因为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三分钟而懊恼。
但看到白芷的一刻,他的迟到的愧疚荡然无存。
原来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现在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坐在位置上,可以更加放松地欣赏这出广播剧。
白芷本以为傅西泮发现上当了,第一反应会是转身就走,没想到他竟然一脸淡然悠闲地坐到了自己身边
“呃……你?就这么坐下了?”“不然呢?”傅西泮侧过脸,扬了扬手里的门票,“本来我还觉得欠了他的,现在想想,既然他都请了,何不好好享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