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破局(1 / 2)
第119章 破局
她赶到南海的时候,无玦正被裂天兕震飞,而他身边的玉宸和照明亦不曾好多少。
常曦接下无玦的时候,执剑疾语道:“师兄,无玦就有劳你了。”说罢,她又望了一眼扶着玉宸的昭明,眼神有些复杂,却又十分坚定,“昭明上君,今日你我恩怨两消,你且记得,你要护着无玦平安归去。他是东荒的少君,紫微垣的少君,重华不会亏待你的。”
昭明眸间酸涩,轻轻点头,“以我姓名单薄,护佑少君平安离去。”
常曦敛眉一笑,终是放下了一颗心,跃上云霄,直入南海漩涡之中,片刻消失在茫茫烟波之间。
无玦被法器困的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消失在眼前,他双眼皆是泪,哭的撕心裂肺,“师伯,你放开我,我要去帮我娘亲。”
玉宸闷声吐了口血,他修为耗尽,说话都有些艰难,“裂天兕今日出世,南海之上,九重天已经破了一个口子,天河之水立时要倾倒入南海,南海潮涨,万物危矣。”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娘亲,你放开我。”无玦倔强的摇摇头,他可以为自己的父母肩负起苍生天下,却独独不能放弃自己的母亲。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而他的母亲从头到尾都不曾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玉宸将无玦带离南海之眼,他们站在南海的沙滩上,海水轻轻抚摸他们的衣摆,仿佛南海之上,从不曾发生过什么意外。他剧烈的咳嗽,几乎染红了脚下的一片蓝色的水域,“无玦,师妹如今贵为神君,你要相信她能斩杀裂天兕的。”
“师伯连你都无可奈何的裂天兕,娘亲她——”总算被说动了一些,他死死盯着海中央。
可当整片海域都染上红色的时候,无玦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甚至脸上的泪水都干了,可南海之上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而他的娘亲自水幕之中提剑缓缓过来。无玦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的父君,为何在娘亲如此难过的时候,他却踪影不见。
“父君!”一声长啸响彻天际,九重天早有人发现南海之端的一样,纷纷赶来。
常曦一身红衣,多少鲜血在这期间,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觉得尤其的痛。她望着那一边许许多多的光束诀法,试图补上南海那一端的漏口。
把盏临风酒难浇,世间多少愁,皆壮志难酬,功名未就。东海那一次,常曦以为自己会陨落在万顷碧涛之中,以谢此身告慰苍天,可世事难料,她终是完好无损。自那以后,常曦鲜少踏足四海,却不曾想今日南海斩杀裂天兕之后,仍然要命丧南海了。
她的孩子,甚至都来不及看见他长大了。南海水倾,万物受累,东荒必定也会遭其害,她受东荒尊崇多年,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子民家国离散。
常曦在无玦身边停下来,将自己的剑递过去,别在无玦腰间。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哭什么,还说要替娘亲分担忧愁呢。很多年前,娘亲不希望你被这些天下大义所牵绊,可往后的日子,也唯有这些,能让你活下去。”
“无玦,你日后要好好的,替娘亲护着东荒,知道吗。这把剑,就赠与你了。”拭去他脸上干了的泪痕,常曦在他眉心停了一听,犹是遗憾,轻轻叹息,“你这里,与你父君最为相似了。”
“娘亲,我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无玦被紧紧禁锢着,心中的不安就愈加明显,他的声音里都带着哭泣,“父君为什么还不来!”
“傻孩子。”她脸上俱是笑意,再次抱了抱小儿,跃上半空。抬头朝着天际望去,天河之水滚滚而下,苍穹已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红衣染血色,眉眼弯弯,洗尽铅华,一如记忆里的美好,一如初见时候的岁月。
重华,可怜你一处深情,终不能与常曦一道终老。常曦此生唯有一憾,可这又是对你我最好的归宿。人都有黄泉之下的别后再续,可你我今生一别,再难相见。
倘若当初初相见,你不是紫微垣的帝君,我亦不是东荒的元君,我们只是凡世里最平凡的信男信女,或许只一世,也好过十多万年恩情难了。
重华,天道巍峨,我们从来拗不过它
常曦回望天外天,只是天高路远,望不尽尽头,她眼角有泪,长长一声叹息,“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可是,平生在哪里呀?他们都各自天涯,守着虚无的时光,守着无望的尽头,彼此相思,却不能相守。常曦目光坚定,化为一条巨大的青龙,朝着天际裂隙而去。
阿音,你我师徒重聚南海,你在深海之底,为师在九天之上,这大抵就是宿命了。
“不要啊,娘亲!”无玦神情癫狂,挣扎着的十分厉害。原先禁锢他的术法,渐渐的削弱,他的心也愈加的沉了下去。施法之人消失,所用之法,自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