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深夜心思各异(2 / 2)
在这些声音里,有几段呼吸是不同的,虽然它们也同样缓慢而又稳定,但在他聪敏的耳朵里,却还是有那么明显的不自然。
算了算,这不自然的呼吸有四段。
两段在隔壁,自己听起来有些不清晰,但还能确定是在四目师叔的内室,应该就是师叔和千鹤道长了。
还有两段就在自己的身旁,罗梓动了动身,换了个舒服点的睡姿,他猜想,这应该是一休大师,和在一休大师床铺不远处打地铺的菁菁了。
罗梓想明天中午陪着师叔和他们吃完午饭,再睡一个午觉,就告辞离开。
这一行棺木到手了,师叔见了,一直好奇的嘉乐也捉弄了,还见识了嘉乐调戏菁菁这个女暴龙的整个过程,甚至自己还是主要推手之一——值了。
罗梓笑了笑。
他没有猜错,确实是一休大师和菁菁,至于一休大师为什么彻夜未眠,猜想大概是和千鹤道长差不多的心思,但是菁菁……
当时嘉乐对她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情的时候,就觉得那里很疼了,只是后来事情紧急,自己来不及去思考这事情,现在四目师叔师门的这件事情解决,神经松懈下来之后,顿时菁菁就感受到了屁股上一直麻麻的痛楚!
特别是现在睡觉,要躺下的时候,碰一下都要“嘶~~嘶”地抽气!疼得不得了!
菁菁躺在床铺上的时候委屈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虽说的脾气爆了点儿,举止刁蛮了点儿,但是其实内心是很温柔、很善良的——(从电影中嘉乐骗她自己身体不舒服,菁菁立马就急得很,怕是真的,竟然连试都没有试过就揉上去可以看出来),而菁菁的刁蛮和任性,只是她从小就孤身一个人在世间生存,而不得不做出来的保护色罢了!
不然明明长得那么清秀、有灵气的姑娘,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男儿装束(菁菁最开始被嘉乐捉弄就是因为要搞卫生,所以穿着男孩儿衣服,所以接着被嘉乐误会是男儿身,所以结果被抱着的时候捏了胸……),为什么会在外下意识把自己打扮得其貌不扬?(电影中,由一休大师领着去山上去采药的时候。)
这次倒是好了,被师傅捡回来收做了徒弟,好不容易有了新家,交了新的朋友,却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男人(男孩儿)不同时候非礼了两次……
要不是知道嘉乐是无意的,要不是看在师傅的恩情上,要不是……真想当时就拔起那剑来一刀砍了他!
菁菁想起这里委屈得要死,却又朝着罗梓的床铺所在长椅那边儿望了一眼,心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点点失落与难受,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被嘉乐那个“臭流氓”非礼之后,会下意识地看一眼罗梓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少爷”站着的方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看见罗梓双手交叉、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的时候,心中会一阵又一阵的委屈,委屈得想哭,但是又强自忍下来。
在看见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少爷”的时候,只觉得:嘿,这就是一个仗着出身好的纨绔!
然后看见他什么都不会,又觉得:哼,还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纨绔!
之后他没有计较自己针对他,反而还在自己委屈的时候给自己递了一方手帕(腐乳双响炮)……虽然自己当时没有说什么,而且连声谢谢都没有就走了,但是……
做晚饭的时候,却开始想着:算了,这废物大少爷反正也什么都不会做,还是赶出去别来厨房帮倒忙的好!反正我会做!
被抢了房间睡觉的时候,想着:算了,还是不计较了,他不是出身好的大少爷么,也许是从小就没睡过地板或者椅子吧……甚至当自己进房间看到他脸朝下趴在自己床上,还一脸舒服的时候,自己还莫名地有些不自然,不注意地语气就开始急切、凶了起来,就好像……就好像自己被他近身贴面……近身贴面轻嗅了一样……
看见他抢了自己房间、然后又被那个孩子占用了的时候,却已经开始想着:他睡不了床,会不会晚上睡不着觉,会不会不舒服啊?
后来看见他连铺床都不会的样子,自己又忍不住上前来夺过他手里被蹂躏一团的被角。
虽然在当时的罗梓眼里,菁菁是凶巴巴还不说话的,还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被一个姑娘家鄙视了,但是当时的事实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人家帮忙,还是之前表现得敌视的对象帮忙,显得不自然,还有些害羞……
然后那张绣着兰草的帕子又回到了罗梓的身上。
菁菁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要严格来说,她其实更像是洒脱自然的江湖女子,是顽强生长的岩边蔷薇,她是有些刁蛮,有些霸道,但是同时,她也是敢爱敢恨,更追求自己内心想法的女孩子,她的感情一直都是直来直往,想法和说话也是,所以才在和嘉乐第一次见面发生那种事情之后,才能一脸淡然地说出“给,师傅,你来砍了他的手!”的话来,她不是不在乎别人对她的印象,而是她奉行的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什么就是什么”的人生处事!
然而现在,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就被嘉乐连番影响了两次……
还是影响极其严重的两次!
菁菁知道自己虽然自小无父无母像是野草一般,在混乱的市井长大,也曾经因为模样标致而差点儿没被人贩子骗走,卖到窑子或者小户人家做妾什么的,但是菁菁却并没有因此而长歪,反而因为看过肮脏的事情太多,而变得更加的保守,嘉乐这两次对她做出的事情,确实是狠狠地在打击着她的道德观——本心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当时才气得要砍掉嘉乐的手!
菁菁将脸在枕头上狠狠地蹭了两下,将眼泪抹去,她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发誓不要再去想,倒是像个刺猬一样躲避起来——因为即使她表现得那么直爽。
她毕竟也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十七八岁,是放在现在,最多也才刚刚高考完的孩子。
到底自己该怎么样,但是既然是未知的事情,那就等知了再说!
就在这样两间屋子里,众人各怀心思。
数人彻夜未眠。
蜡烛燃尽了,烛泪滑落,在红檀桌面上化作烛花。
而天悄悄地亮了。
今天早上,没有公鸡鸣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