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莽家中今年怪人怪事特别多（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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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城是个小城，所以没用多久，王获就到了孔休家门口，为了表示恭敬，王获就亲自上前叫门，结果这才知道孔休并没有在家，而去城东访友去了。如果王获是空着手来的倒也罢了，可以调头先回去再说，可是如今后面马车上拉着的是用柏木打造的家具，即大又沉。所以就跟门房商量，先把这些家具抬进去再说，谁知道孔休家的门房竟然油盐不进，连人带家具统统挡在了门外。
看到孔府的门房这种作派，王获当时就想发作，可是又想到了自己临出门时老爹王莽可是亲眼看着自己出的门，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就打道回府，绝对会让他心中不舒服。所以王获就吩咐苍八把马车赶到阴凉处栓好，然后学着后世大学生求职等待面试官时一不要脸、二不怕苦的精神，规规矩矩的在孔府的门前站好，说来也怪，堂堂新都侯家的二公子站在自家门前，包括门房在内，孔府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王获这回不但跟孔休，也是跟自己较上劲了，由日上三竿到太阳开始偏西，足足站了相当于后世的四个小时，虽然可以略微活动一下，并不像后世站军姿那样痛苦，饶是如此，从穿越后一直锻炼身体的他身体也有些抗不住了。正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了马蹄声，只是王获已经被晒的头晕眼花，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还是苍三眼尖，看到了正是孔休坐在马车上，王获这才勉强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上前对孔休施礼。
孔休倒也不客气，待王获施完礼后，才张口问道：“不知仲孙前来有何事情，为何站在门外不进门呀？”王获可是知道，历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直接说是你家门房拦着门不让进，那下回就是孔休在家，这门房极有可能连话也不给传，于是笑着说：“前几日臣在家中寻人做了几把椅子，涂的漆昨天才干，所以今日一早就给明公送了过来，可是明公家风甚严，见臣带了东西，说是没有明公吩咐，不论何人送礼均不可进门，所以臣只能在门外等候大人归来了。”
孔休听到王获这么说，就问他：“可是新都侯让君①来的？”王获一看孔休这么问，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直接照实说到：“明公应该听过传闻，这椅子不过是臣给大母、阿母亲弄出来的小玩意，后来神医高大夫说椅子对身体有好处，这才多做了几把，因为明公一直对晚辈关照有加，所以这才给明公送了两把过来。至于我家君侯，曾责骂过臣玩物丧志，不过今日出门时，君侯见到我是给您送椅子，脸色这才好看一些，还吩咐我要多跟明公多多学习。”
孔休听到王获说这送椅子是他自己的主张，看面色倒也不像作伪，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示意王获跟他进了家中，然后让王获在前厅稍坐，他先去后院更衣。王获刚坐一会，就见到两个婢女来到前厅准备碳炉、碳铗、捣茶石舀①和杵、茶饼及陶罐陶碗，准备为客人煮茶。要说这时王获已经四五个小时没喝一口水了，自然是口干舌燥，所以也就顾不得失仪上前讨要水喝。
王获连喝了三碗水后，才感觉舒服多了，当他把碗递还给婢女时，这才发现这两个婢女一边窃窃私语，其中还有一个时不时看他一眼，还拿手捂着嘴在偷笑，这样一来，王获也闹了个大红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偷笑的婢女这时反而大方的很，微笑这对王获说：“敢问可是新都侯家的怪公子吗？”
王获这才注意到，这个婢女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圆嘟嘟的小脸上婴儿肥还没有消去，看起来比自家的春杏、初夏那两个婢女还要小些。也不知道是刚成为孔府的奴婢还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小姑娘虽然脸上很是白皙，但身上穿着的婢女服饰却明显偏大，而且干起活来也是笨手笨脚的，摆弄碳炉、石舀和陶罐时不时搞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来。相比之下，另一个婢女年纪就要偏大一些，手脚也很麻利。
那个小婢女见王获在盯着自己看，小脸当时就是一红。虽然在西汉男女间关糸相对开放，男女大防并没有像宋代之后那么严重，但来自后世的王获也是知道，即使是一个婢女，自己这么盯着也不太好。为了缓解气氛，所以就对她说：“小姑娘，你的发音不太标准，应该是一二的二，而不是怪。”谁知那个婢女却白了他一眼：“人家说的就是怪公子，什么一呀二呀的。”
这回轮到王获奇怪了，在记忆中，好像没有人告诉过重生之前的王获做出过什么怪异的举动出来。于是他就问这个婢女：“为什么说我怪，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呀？”结果那个婢女就搬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就不说君被误认为杀人凶手关在柴房后想到了钻木取火这件事，后来竟然用两头猪来证明自己清白，还说不怪？到后来君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说的话谁也听不懂，这不怪吗？还有，整个新都城的人可都看到君在腿上绑个东西天天早晨绕城疯跑，这又是一怪？如今又弄出个不一样的床榻来，还给胡乱起了个名字，叫什么椅子，难道不奇怪吗？还有，君家的苍三几个人搞了个木工作坊，开业还弄了块红绸，搞了个什么开业仪式。要我说，不只君怪，君家也净出怪人怪事。”
看到孔府家的一个婢女竟然也知道这么多事，王获奇道：“这些事情都是听谁说的？按这咱的说法，不用猪，难道用活人来证明我的清白？还有，我天天跑步那是在强身健体，不懂就不要乱说好吧！椅者，依也，不叫椅子叫什么？”正当王获还想接着反驳时，就听到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然后那个婢女居然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就夺门而出，和进门的孔休撞了个正着居然也不行礼。正在王获疑惑间，就见到换了一身便服的孔休跪坐到了主位，示意那个年长的婢女上茶，并且对他说：“自家奴婢管教不严，说话言语不明，让仲孙见笑了。”，这时王获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就回了一句：“只是城中之人以讹传讹罢了，不知者不怪。”听到王获这么回答，孔休大感惊奇：“好个不知者不怪，看来仲孔是看来是对论语学而篇有所感悟呀，不知能否考教一二？”
听到孔休要考教自己的学问，王获连忙说：“不敢。臣之前因忘记了一切，所以幼弟拿论语教臣识字，如今也算认识了三、四百字，倒是勉强记住了明公说的论语学而篇，臣也胡乱理解了一番。实在当不得明公考教。”孔休听完王获的话，手捊胡须微笑着说道：“无妨，君且说来听听，如有差池，我定当指出。”
王获看到孔休这么说，也就不再谦虚，拱拱手后张口说道：“论语学而篇一十六章共四百九十三字，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为本篇开篇之语，臣认为这称得上是入道之门、积德之基。”本来孔休只是出于礼节才准备陪王获闲聊几句，但当听到他口中说出“入道之门、积德之基”这八个字后，就立刻正襟危坐。然后才问王获：“仲孙为何如此见解？”